雪色的长发于晨曦的微风中轻轻扬起又落下,沈万雪耐心地等着林知乐。
“来了!”
最后用力看了眼小楼,像是要把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深深刻印在脑海里,林知乐提了提身上的双肩包,转过身朝着沈万雪,朝着他崭新的未来奔跑而去。
明天是开学第一天。
三天前沈万雪和林知乐一起回到城里。
沈万雪提出来想和林知乐住一起,他原先还有些担心,以林知乐保守又害羞的性子会不会同意。
林知乐只低头考虑了一会儿,很快同意了沈万雪的提议,只是他要先回出租屋收拾东西,再有也得和庄小小说说这个事儿。
林知乐离开以后,沈万雪渐渐回过味儿来。
小凤凰这是怕他伤心难过不忍心拒绝,也算是变相承认了两个人的关系。
“咱们殿下是怎么回事儿,一会儿高兴的笑,一会儿又愁眉不展的。”乌玄探着个脑袋,满脸的疑惑。
水苏嫌弃地“啧”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吧!谈恋爱的人都是这样的。”
被看低了的乌玄不高兴了:“你懂?你小子不也和我一样没谈过!”
水苏和乌玄打幼儿园的时候就认了沈万雪当大哥,两个人天天跟着皇太子上蹿下跳。
小时候称霸幼儿园,长大了满宇宙找人干架。
谈什么情,恋什么爱,有打架好玩吗?
来的时候,帝国皇太子是这么说的:我就负责把人带回去,什么娃娃亲,什么小凤凰,呵,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现在,他们的皇太子刀也不拔了,家也不回了,甚至还用那近两米的身高装起了柔弱可怜的omega。
水苏“切”了一声:“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我没谈过我可看过的爱情小说肯定比你多!”
乌玄不服气:“那你倒是说啊!殿下又笑又愁的是在想啥!”
“咱们殿下笑,是因为林少爷愿意搬过来了,至于愁嘛……”偷偷瞅了眼不远处的沈万雪,水苏小声说,“当然是还没吃到林少爷——哎哟!”
沈万雪一个弹指就往水苏脑袋上敲:“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水苏捂着差点碎了的脑袋,心里想说,是谁让他们把高铁商务舱的电影,都换成恐怖动作片的。
沈万雪“哼”了一声:“我和乐乐要先恋爱,后结婚。求婚,上门提亲,订婚,该有的流程和仪式感一样不能少。”
“乐乐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办妥了没有?”沈万雪扫了眼两人。
乌玄用力拍了拍胸脯:“殿下您放心,那个周桥和林信贪生怕死,我和水苏随便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就跪地求饶了。”
水苏摸着肿了的脑袋嘿嘿笑道:“周桥要是明天不和林少爷道歉,当面承认之前是他造谣林少爷是私生子,我们就喂他吃周全康天天吃的猪肉!”
“吃啊你,不许吐出来!你要吃不完,我和桥桥就得吃这恶心玩意儿!”手里端着一个碗,林信用勺子把煮熟的猪肉塞进周全康嘴里。
周全康坐在轮椅上,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曾经最爱的白月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跟金鱼似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眼里布满了一条条猩红的血丝,整个面部肌肉都在发抖,嘴巴被工具撬开维持张开的姿势,断了的双手双脚没法动弹,周全康被迫张着嘴,被直接灌入煮成了烂肉糜的猪肉。
那头曾经吃掉了他命根子的猪。
周全康的眼神太过狰狞可怕,林信边喂边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变成今天这副模样难道是我的错?都是你的错啊周全康,要不是你,我和桥桥会吃这些苦吗?”
终于喂完了,林信拿着碗转身离开了房间,仿佛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周全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自从回家不但没有被好好照顾,林信和周桥甚至都不帮他洗漱清洁。
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难闻的恶臭,被割了伤口也开始化脓,自己的老婆孩子看他的眼神里都透着嫌弃和厌恶。
这就是周全康爱了二十年,宠了二十年的家人。
如果不是当初林信在知道,林策肚子里的孩子和帝国皇太子定了娃娃亲后,动了贪念,又嫉妒发疯,逼他把林策和孩子送走,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一切。
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周全康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
如果他和林策没有离婚,乐乐和帝国皇太子顺利结婚,作为父亲的他这一辈子都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周全康几近疯狂。
全身几乎骨碎瘫痪,彻底失去男人的尊严。
这一切都怪林信,都是林信的错!
手指轻轻抖了抖,周全康“砰”的一声从轮椅上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