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花非雪同封皎皎靠近了些,她轻轻地揽过封皎皎,说道:“若是你能割舍,我自然也能办到。”
花非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她原本觉得神是不会心痛的,但此刻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心痛。
可职责所在,她不允许自己心痛。
花非雪会答应,封皎皎并不意外,这本是早就能预料到的事实。
镜晚临张了张口,安慰的话像是被堵住了,于是他改口道:“需不需要我做什么?”
花非雪:“不用。此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你待在神宫里,不要出来。”
封皎皎和花非雪照着楚延的说法,在魔域周围布下了结界,届时他们发动阵法的时候,灵力的波动会引来众人,反倒会影响封皎皎和花非雪施法,而结界能避免外人知晓。
魔域四周火光燎原,花非雪和封皎皎踏在四周滚烫的岩石上,心无旁骛。
封皎皎问道:“深渊被封印在何处?”
“你想去寻她?”
封皎皎不回,只是定定地向前走去。她不是师父,深渊的封印与她没有牵连,故而封皎皎感知不到,但师父一定知道。
“我不清楚。”花非雪说道。
封皎皎原以为师父知道的事情,花非雪也会知晓。她本以为花非雪在欺瞒她,后来想了想,欺瞒她又如何呢。如若真的能找到深渊,她又能怎么做呢?杀的了她吗?
她有封印加持,若是外人做了什么,楚延也会受到影响。
唯有一同毁去整个魔域,才是最好的上上之策。
封皎皎同着花非雪出了魔域,花非雪见着她神色淡淡,似是疲累极了:“这两日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时间越久,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你……”
“我知道。”
“你同他好好道个别吧。”花非雪说完后腾云离去了。她不需要道别,她明白封皎皎比她更需要时间。
封皎皎回了魔宫后,取出那套她早已准备了很久的婚服。
这套婚服是自师父苏醒后,她命工匠绣娘每日精心制作,上头的一针一线都用金丝线缝制,极为华美。
封皎皎指尖抚上金丝线缝制的图案,乃至上头垂放着的华丽流苏,封皎皎都一一尽收眼底。
她原本是极想看师父穿婚服的样子。现在愿望即将实现,她却一点儿都不开心。
殿内红烛摇曳,封皎皎遣散了众多的侍卫侍女,今晚的魔宫,安静非常。
封皎皎沐浴完后,率先套上了自己的婚服,她的婚服不像楚延那般繁复,加之红色本就称的封皎皎肤色如雪,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觉得惊艳之感。
她坐在昏黄的铜镜前,极力扯出一个笑容。
她反复练习了多遍,而后放弃了。
楚延也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来到了封皎皎的寝殿。
他没想到的是封皎皎竟这么快就穿好了婚服,他看着面前容颜昳丽的女子,穿着婚服的她似乎更加明艳动人了。
“师父,快换吧。”封皎皎双手拖着婚服,来到了楚延的面前。
她眸中带着水光,却依旧强忍着,不让眸中的泪留下来。
楚延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多大了,还哭鼻子。”
“我没哭。”封皎皎吸了吸鼻子。
楚延无奈,接过他手中的婚服,想去里头换上,身前的女子却又开了口:“我帮师父换吧。”
楚延想了想,饶是有些害羞,却还是答应了。
“师父莫怕,先前我不也给师父穿过么?”封皎皎故作轻松道。
“我没有怕。”楚延否认。
他怎么可能怕,他不可能会害怕,换个衣服而已。
但婚服却不比平常的衣裳,前者穿起来繁复许多,套上去一层又一层,封皎皎最终将金冠戴至楚延头上的时候,对着镜中楚延的模样,恍了神。
楚延站起身子,微微向前走了几步,而后转过身,看着同样穿着婚服的封皎皎。
二人眼中具是惊艳。
楚延拖着长长的凤尾图案的婚服,走至封皎皎的身前。
封皎皎拿起一旁的口脂,叫楚延抿了抿。
楚延原本想拒绝这些脂粉,但是她想看,他自是不会叫她失望的。
封皎皎又替楚延瞄了眉,甚至还在眼尾处抹了点微微的红色脂粉。
她早就想这么干了,这是独属于她封皎皎的爱好。
楚延看着镜中差点认不出的自己,这般浓妆艳抹,还真有些不适应,幸好只有他们二人看得到。
也不知是红烛的光影还是两人身上本就有些燥热,楚延的脸不似平日里的那般苍白,瞧上去倒是微微有了血色。
“师父,你好美。”
楚延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身说道:“我爱你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