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河冷冷地看他,觉得施予颂可能是疯了,可没想到他还有更疯的,是他起身下逐客令时说的。
“对了,文案就用我写的怎么样?我文笔还行。”
项河黑着脸离开。
施予颂关了房子里的灯,只留院子外的,然后上了二楼,床上的施岩仍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吹干头发后,他躺到了施岩身边,摁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按钮,天花板轻声挪动露出外玻璃,漫天的星辰一览无遗。
云层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下了,皎洁的月亮悬在空中,被众星捧着。
施予颂柔声说:“小时候我哭鼻子,哥就喜欢带我去露天楼层躺着数星星、玩月亮。我喜欢捏着月亮的尾巴拽来拽去,哥却喜欢把它当成花捧着,就像对我一样,不管我做错了什么,哥都是护着我的。”
施予颂偏头看他,“哥,我爱别人了你会怎么样?”
施岩的睫毛颤了颤。
“哥不打算挽留我吗?哥偷偷喜欢我这么久,才吻了我一次就打算放手了吗?哥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
施岩偏头看他,眼角流下泪来。
施予颂笑着回视,“哥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也会学着去爱哥,今天就先试着亲鼻子,哥的鼻子红红的,有点可爱。”
他慢慢凑过去,像是给施岩足够的拒绝时间。
施岩却只是攥紧了床单,他没有拒绝,静静地等着施予颂的到来,直到被熟悉的气息包裹。
唇碰上鼻尖的刹那,他泣出了声。
施予颂捧着他的脸,又蹭了蹭鼻尖,红着眼,像他才是不公的遭遇者。
“哥,我现在很难受,一直听到雷声,轰隆轰隆的,耳朵好疼……哥能不能抱抱我?”
他靠到施岩胸前,委屈地乞怜,“抱抱我好不好?”
施岩松开床单,抖着手搂紧了人,嗓音低哑,“好。”
施予颂猛地搂紧他的腰,强撑了一晚上的泪水簌簌滚落,落到施岩的胸口,烫得他割心剜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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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房楞
“施予颂!”
“施予颂!!”
耳边嗡嗡作响,施予颂烦躁地翻了个身,眼皮太沉,根本睁不开,昨晚在酒馆就微醺,匆忙赶回家又带着施岩挪窝,折腾到半夜才搂着人睡着。
睡着前也有就此长眠不起的打算,这点聒噪实在算不上什么。
聒噪消停了,施予颂揽了揽薄毯继续睡。
哗啦——
一盆水泼下来,床单被罩全湿了,这不醒很难。
施予颂沉着脸起身,头发滴水,说是落汤鸡也没什么不妥,始作俑者霍胜站在床尾,作贼心虚地把盆藏到身后,脸上很无辜。
施予颂:“……”
耙了一下头发,额前发全顺上去,整个人越发不好惹,“有屁快放!”
霍胜嘴角动了动,没能说出什么,宿醉让他反应有些迟钝,昨晚冉哥把他接回去后,他又非常厚脸皮地翻箱倒柜一番,把冉哥珍藏的酒捞出来喝。
边玩边喝,玩石头剪刀布,输了他喝,赢了也是他喝。
大脑转动几秒后他才恍然大悟,哐当把盆甩到一边,三步并两步上前。
施予颂闪身下床,霍胜嗷呜扑了个空,脸砸进被子上的小水洼,再抬起也同样狼狈。
施予颂觑着他。
霍胜湿漉漉下床,“你哥……”
施予颂眸色一顿,这才发现昨晚搂紧的人已经不知所踪,赤着脚就往门外跑。
霍胜忙拽住人,“跟我来!”
什么意思?
此时的施岩正坐在屋顶房楞上,不知道怎么爬上去的,两侧没有楼梯,只有紧挨着的一棵粗壮桃树,桃树下流水潺潺。
太阳还没从地平线上露脸。
薄雾朦朦,他透过薄雾安静地看着地平线,身旁放着一个收音机,是小时候夏离从海外带回来给他和施予颂练听力用的。后来进入大学就搁置在家,施予颂问他后又拿去用了。
这台收音机虽然有些年代,但很干净。
施予颂爱干净,他一直都知道。
他摁了几下,跳出高中听力频道,可能是没有确切想听的,他每隔十几秒就摁一下,可今天很奇怪,无论是哪个行业的广播,都在播放同一事件:
「折桃路段此刻正拥堵滋滋……现在为您插播一条快讯:言诵集团曝光SAYA新公益所发布的话题贴——“颂言短期支教项目的罪罚”存在部分虚假报道。」
「部分网友注意到,存在争议的视频中,受害者身上都被纹上了黑桃花。与此同时,介入的警方将此次事称为“黑桃花”事件……」
「……黑桃花事件受害人已增至16人,我台记者试图联系颂言短期支教项目总负责人,至今未得到任何回应,我台将持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