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软骨发炎了(16)

他闲暇地看着伸到窗台的桃枝,双指捻下一朵把玩,春日暖阳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侧脸,无声里都是压迫。

施岩站在原地看着他,刚才对左燚肆无忌惮的邪恶念头荡然无存,甚至为那种行为感到不耻。

坐回办公椅,“有什么事吗?”

施予颂侧身,春季修身校服在他身上显得更加落拓,“没什么,就是无聊想来哥这待着。”

没有对立,很自然的理由。

施岩一时恍惚,“小颂……”

他叫得宠溺,像很久以前牵着他的手去花园看匍匐在花下的草虫。

施予颂愣了愣。

他不是适可而止的人,他会抓住重点问出个究竟,“哥,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对不对?”

刚开始被单方面冷落时,他曾抱住施岩的大腿不放,昂着小脑袋讨说法,可施岩从来都是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

一如现在,低头批阅文件充耳不闻,想再一次以沉默让这件事过去。

施予颂自嘲一笑,转身看窗外,颀长身影以窗外怒放的灼灼桃花为背景板,只对哥哥委屈的声音时隔多年再出口,“我真的很期待那天的饼干,哥是特意买给我的……”

纸页上沙沙的笔划停了下来,施岩抬眼,因为看不到施予颂的表情,所以午夜梦回见到的喜怒哀乐表情都一一浮现想贴合上去,紧了紧手中的签字笔。

施予颂抬手一扬,被捻碎的花瓣随风散了。

继而单手一撑,他坐靠阳台回头,“我不会打扰哥的,就让我在这待一会儿吧,教室吵得耳朵疼。”

施岩嗯了声,继续若无其事地翻阅文件。

施予颂看了他半晌,然后眉眼低垂转向窗外,安安静静的,像个怕被赶出去的孩子。

几分钟后,施岩从文件堆里抬头,施予颂已经睡着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睡着时就会右手抓着左臂的衣袖,夏天太热穿短袖的话,就会抓住自己的衣摆替代,永远乖巧可爱。

像是被什么牵引,施岩放下笔走过去,暖阳穿过成簇桃花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花影斑驳。

长大了,骨骼已经长开,已经发育得这么好看。

可能意识到被注视,施予颂俊眉一蹙,整个人往里倒,施岩下意识伸手一揽。

施予颂轻靠到他胸口。

明明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可神经仍会因为他被牵扯,还是这么在意。

“哥……”施予颂像是做了什么梦,嘴角嗫嚅,“春天的花真好看,我们……”

声音细微,施岩听不太清,低头。

“我们去看蝴蝶吧。”

一字一句敲打着他这几年的失陪,他看着近在眼前的人,满脸都是期待。

以前的每个春天,他都会带施予颂去捕蝴蝶,然后又到花团锦簇里放掉,他们在湛蓝天空下仰躺,施予颂枕在他的手臂上数蝴蝶。

一个春天就那么幸福的过去。

“……蝴蝶。”怀里的人洋溢着笑。

施岩眼眶泛红,“小颂……”

上次落空的手终于落在少年凌乱的额前发上,拨了拨,指腹再往下轻抚侧脸,不久前被自己打过,他疼惜不已,然后再往下,视线勾摹他的唇,喉结滚动……

虬枝上飞舞的蜜蜂穿梭在花朵之间,风一来,紧紧吸着花粉稳住身子,而后滴溜溜的眼睛注视着花朵下脑袋凑在一起的两个人。

风只来过几秒,施岩蓦地抬头,胸腔里的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像是要炸开。施予颂像是被心跳声吵到,头一歪,整个身体又靠回窗台。

施岩疾步回身,单手撑在办公桌上,全身力气已被抽离,抚过施予颂的指尖烫得烧心灼肺。

花朵里扭扭肥胖身躯的蜜蜂想一探究竟,飞向施予颂,停在他高挺的鼻尖。

鼻子发痒,施予颂睁开惺忪睡眼啧了一声,蜜蜂落荒而逃。

偏头,施岩正襟危坐,仍在办公。

施予颂跳下窗台,朝门口走,“哥,我走了,谢谢你的收留。”

施岩被他最后一句话刺了一下,脱口喊了声,“小颂!”

施予颂疑惑回头。

施岩压下过激的情绪,“还喜欢蓝罐曲奇吗?”

施予颂不明所以,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好,回去吧,快上课了。”

像个谆谆教导的长辈,但不能感受到特别对待,反而是对谁都一样。

门一合上,施予颂所有伪装都出走,脚底发软,不得不单手撑着一边的墙壁稳住身子……

“筱梦,下午我们出去吃吧,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我下班就过去接你,好,再见。”

室内施岩身为贴心未婚夫的话语传出来,施予颂长吁一口气,恢复淡漠回了教室。

左燚不知道奚筱梦不在家,以为她一会儿也是要回家吃饭的,淘米开煮后就为菜品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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