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弦自知有错,也不会与他们计较,但在回来时总会看到秦时渊呆滞的看着他,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他忘记所有人,关于修盐睢漳以及唐易钟九衡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容弦救回他,又做好被他杀死的准备,于是,容弦沉睡二十余年。
锅中翻滚的蛋花还在继续,但灶台中的柴却即将燃尽。
从记忆中走出来的容弦迅速舀出,接着将做好的菜端到桌上。秦时渊看着一桌子佳肴,手肘无处安放,忍不住道,“还挺多,我吃不完吧。”
“没关系,我也吃。”
容弦顺势坐下,筷子也夹上一块火红辣椒下的鱼肉,随后手上动作停滞,“不好意思,秦公子,麻烦你一个人吃完吧。”
秦时渊:“没问题,倒是好奇,你又不吃辣,还会做这些菜。”
“我聪明,什么都会,不行吗?”容弦道。
“行,当然行,总之你没事就好。”
“是啊,你可以替唐易放心了。”
容弦白着眼说话,片刻之后起身走出门外,背对秦时渊道,“我出去走走。”
后面的秦时渊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道,“一说到兄长就这样,是有多讨厌啊!”
而另一边,容弦再次来到书阁中,打开暗格门后再次来到全是自己画像的地方。先前以为是秦时渊所画还兴奋好些时候,最后知道是唐易所画之后又气晕几日。
那时才刚清醒,对唐易的记忆并不深刻,如今穿着人家做的衣服来到,心境却是不同。
他抬头瞧着墙壁上的画像,垂眸沉思或是钓鱼游玩,又或是皱眉不安,唐易观察得仔细,将他神态描摹得淋漓尽致。
但和秦时渊说的不一样,这些画并不是唐易想念他才做的,而是唐易在察觉到他对秦时渊的情愫后,担心秦时渊接受不了,便以此形式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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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聊生
但做的再多,秦时渊还是没有想到,估计还以为唐易对他念念不忘才干出这事。
他站在书阁许久,秦时渊从身后悠悠道,“终于知道兄长良苦用心了,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随后,容弦转身,叹气道,“不知道的是你。”
“我?”秦时渊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什么,随后灵光乍现,神神秘秘道,“你是说兄长其实喜欢的是我。”
“啊!”容弦打断道,“别说了。”
秦时渊没管,颇为赞成道,“也不是不行,最起码我不会让他难过。”
“陛下,你生气了?”秦时渊凑到容弦跟前,仔细观察他的脸,一副想骂人却还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实在是搞笑。
“兄长说的对,你现在的样子确实很好笑。”
容弦呵呵道,“他说你任性骄纵,还因为你不叫他师父生气。”
可惜对方并不因此苦恼,反而大方承认,“谁让他惯着我,九衡也是。”
说到此处,容弦也无话可说,在画前停留许久后,转身对秦时渊道,“唐易还有多少东西,全都拿出来看吧。”
之后,容弦在唐易的庭院中待了三天,唐易给了留下百来件衣裳,和身上他穿着的并无二至,却都是能安稳心神的宝物。此外,留下来的东西和学宫中的大差不差。
“容弦,你到底怎么想的。”
此刻他忽然懂得唐易为什么说要带他一起走,随即叹气,将衣物收拾好。
窗外,秦时渊拿着扫帚打扫,仿佛每次回到修盐仙府,他做的事情就只有打扫。容弦远远瞧去,只看到悲伤。
他或许没有办法把从前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唯有留在秦时渊身边,才能消除心底里的愧疚,另外,也算了结心愿了吧。
正想着,秦时渊来到窗前,问道,“陛下,看出什么没有。”
容弦摇摇头,“除了衣裳,什么都没有。”
“确实”秦时渊点头,神色却凝重起来,担忧道,“陛下这几日心神不宁,到底怎么了。”
……
“好,陛下不想说就别说。”
说完,秦时渊正要离开,容弦脚步飞快,来到窗前拉住他的衣袖,“等等。”
“嗯?”
秦时渊回头,语气轻快道,“怎么了,愿意告诉我啊。”
“是—”
……
两人跪坐卓旁,和从前商议修盐事宜一般,容弦低声道,“九衡不是我杀的,但我不想辩解,我曾经一度想让她去死。那日天劫下应,应者是谁我并不清楚,我担心是你,所以提前让你回修盐,你在修盐帮助灾民,那天劫就会应到别的地方。”
秦时渊纠正道,“九衡走的那日,隐溪的情况并不像一般的天劫,反而像人为。”
“这……”
“陛下,我虽然认为你会杀了九衡,但也觉得你不会用这种蠢办法。”秦时渊淡淡道,“但我这些年没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