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乖顺和情意绵绵,全部都是演出来的,他甚至觉得她跟他在一起的一颦一笑,统统都是演出来的。
而这么做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为了离开他。
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天真到以为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天真到奢求她会爱他。
“跳海,假死,背叛。”
“事实证明,还是我的生存法则更好用一些。”
“记得我说过的话么绾绾?你说过的话做不到,我帮你做到。”
“无论,以何种方式。”
她愣在原地,抬眸看到男人晦暗不明的脸,灰蓝色的眸子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决绝。
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千凌肆抓着她的手腕往里走,刚走几步,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刚刚从楼下上来,已经花费了她不少力气,被他这样不管不顾地扯着,脚踝因为用力过猛而加重了痛觉。
男人本不想理会,听她痛呼出声还是没忍住,停下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没想到这间小房间内还藏着一个小密室,一张小小的单人床,雪白的床单干净得刺眼。
她被男人丢到了床上,按下一个按钮,单人床立刻出现机关,将她的双手和那只没有受伤的脚锁住,虞绾动弹不得,眼见着修长的指骨捏住一个小玻璃瓶晃了晃。
随后撕开了一个崭新的注射器,药瓶里透明的液体被尽数抽了出来,锋利的针尖闪着寒光。
“千凌肆,你想做什么?”
虞绾的嘴唇发抖,声音都带上了难以克制的惊慌失措。
她不知道那未知的药瓶里是什么液体,但直觉告诉她,他准备将那东西注入到她体内。
“那是什么,千凌肆,你想干什么?”
她四肢不能动,眼见着他一步步逼近,只能拼命地摇头,一双水雾氤氲地眼看着他,企图唤起他一丝心软。
“别怕,绾绾。”
“很快就好,不会痛。”
他的眼神坚毅笃定,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虞绾终于接受现实,他是不可能放开她的。
很快便不再挣扎,而是退而求其次,“至少,你要让我知道那是什么吧?”
至少,她要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什么。
男人依旧是缄默着,没有回答。
冰凉的针头已经触及到皮肤,像是毒蛇的利齿,钻进她的皮肤里,她甚至能感受到针管里的药液推进她体内,不管她如何挣扎抗拒,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入眼的是卧室的天花板,之前的那一切都不是梦。
她又一次被抓回玫瑰庄园来了。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千凌肆对她做了什么。
可她的记忆还在,身上的衣服换成了舒适的家居服,但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碰她。
那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挣扎着起身,耳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是玫瑰花镯,又回到了自己手上,她原本戴着的那串佛珠已经不见了。
等坐起来她才看清楚,玫瑰花镯上面还多了一条链子,链子的尽头是床脚,这条链子足够长,长到可以让她在这层自由活动。
看颜色像是银质的,她用力拽了拽,这硬度应该铬。
玫瑰花镯之前留下那个可以摘取的活口,焊死了,这宽窄度除非把她的腕骨敲断,不然是取不下来的。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纱帘,良久,脸上浮现出自嘲地笑。
小时候,邻居家的伯伯养得雀儿,就是用一个带镣铐的锁链拴在鸟笼里的。
她真的,成了他豢养的一只金丝雀了。
她站起身,赤着脚,在卧室内围着墙体绕圈打转,任由锁链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她逃不掉了,她永远都会被关在这座庄园里,做任由他把玩的金丝雀。
“砰!”
也许是走得太急,也许是她脚踝处的伤加重,虞绾摔倒了,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她就保持着摔倒的姿势没动,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洋娃娃。
地上寒凉,她似是丝毫不觉。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女佣发出一声惊呼,战战兢兢走上前,将她从地板上扶到了床上。
“夫人,您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虞绾从前在玫瑰庄园没见过。
她抓着女佣的手,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青梨呢?”
女佣一脸茫然,以为夫人想要吃水果,“夫人,我这就去给您叫医生,梨马上也会叫人送过来。”
先生临走时特意嘱咐,只要夫人不伤害自己,要什么都满足她,这要是让他看到人伤成这样,还不得把她卖到非洲去当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