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提前卸货啊?”
这是虞绾怀孕以来,千凌肆第一次产生对这个孩子的不满,微喘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嫌弃。
虞绾:“……”
这有提前卸货的吗?
“你要是不怕孩子流一床,就做吧。”
虞绾难得看他吃瘪,梗着脖子,摆出一副英勇赴死的样子,调侃道。
“呃——”
千凌肆松开环着她的手臂,跟她拉开一段距离,最终烦躁又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起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行吧,自己种下的种,跪着也要忍完这几个月。
他打开花洒,任由冷水将自己淋湿,这才找回来些许理智,可是冲了两分钟的冷水,小腹那团火怎么也灭不下去。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解锁开自己的手机屏幕,墙纸是虞绾穿着白色吊带睡裙,光脚坐在飘窗上的侧脸。
午后的阳光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光,垂下来的那截小腿又白又直,隐约还能看见胸口的丰盈。
他的眼睛盯着那张照片。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虞绾在床上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忽然停了,逐渐被他粗重的喘息取代,她下意识地以为千凌肆不慎摔倒了。
“千凌肆?”
虞绾顾不上穿鞋,光洁的脚丫踩在室内的毛毯上,她不好贸然闯入,而是隔着毛玻璃门轻声询问。
“绾绾,叫几声给我听。”
卫生间里传出男人克制又压抑的声音,虞绾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瞬间就懂了为什么水声会停止。
“混蛋!”
虞绾娇嗔着骂了句,慌忙退回到床上去,把脸埋进被子里,不去听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二十分钟后,卫生间的水声再次响起,千凌肆冲洗干净身子,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发梢沾了轻微的水汽。
虞绾睡着了,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瓷白的小脸上透着些许粉色,活像是一只大号洋娃娃,鸦羽似的睫毛紧闭,朱唇轻启,娇嫩饱满。
看起来就好亲。
千凌肆没忍住,弯腰覆了上去,熟悉的气息充斥在鼻腔内,他没有过于贪恋,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唇。
“真要命。”
刚才的冷水澡险些白冲,再这样下去他就要去睡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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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夫人的手段很高明,一方面极力让利给千凌肆,另一方面又拉着南州的另外几家老牌贵族一起做这个合作项目。
既得了势又笼络了人心。
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之际,富江大街的开发项目终于收尾了。
余夫人专门设了一个庆贺晚宴,千凌肆自然在邀约之内。
宴会厅华贵又庄严,雕塑和鲜花的陈列彰显着主人家不俗ᴊsɢ的品位,水晶吊灯将整个会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虞绾挽着千凌肆的胳膊,她今天没穿礼服,六个月的身孕已经显怀了,腰肢不似从前那样细,行动也有些笨拙。
千凌肆一入场,众人纷纷打招呼,却不敢上前,谁不知道他可紧张虞绾的肚子了,这要是谁呼吸重点,惊到了虞绾,谁担得起这责任。
让她没想到的是,温岁礼居然也在。
几个月不见,他只是淡淡地朝着自己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温家本来就是老牌贵族,要不是因为主营产业比较零散,也不至于被余家压上一头,如今白家破产,温家顺理成章跻身南州四大家族。
温岁礼似乎是想通了,不再执念于虞绾,她从心底感到欣慰。
两人在VIP贵宾席落座,座椅上早就放准备好软垫,桌上还摆着一盘酸杏干,是为了虞绾孕吐或者胃口不好准备的开胃蜜饯。
“绾绾,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千凌肆的眼神一直黏在虞绾身上,本来今天这场晚宴他是没兴趣参加的,虞绾怀着身孕,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他不放心。
带着她出来,他也不太放心。
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关心则乱了。
他恨不得搭建一座城堡将虞绾藏起来,又恐城堡的墙壁太硬,还要在里面续上一层棉花。
“我没有不舒服,我是怀孕了不是要死了,你这样搞得我好紧张啊。”
虞绾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她又不是灯笼怎么可能风吹一吹就坏。
“呸呸呸,胡说什么。”
虞绾扬了扬眉,定睛瞧他,像是刚认识一样,他从前是向来不信神佛之说的,竟然也会有所忌讳?
“今天是庆功宴,你作为四碗集团的总裁,怎么能缺席呢?”
况且,千凌家族那些固执的元老是不会轻易叫他接手家主之位的,他在南州的影响力越大,就越有利于她的计划进行。
“绾绾,我想要的东西,总会是我的。”
他怎能不知虞绾心里在想什么,她想要千凌家的家主之位,他坐上去就是,那几个老帮菜,哪里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