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密旨(出书版)(37)

“我爷爷要找的人应该比他年纪还大,怎么可能是那卖伞郎。”

“那小子也有几分本事,没准找他师傅能盘问出对前辈有用的线索。”

“街上都打成那样了,你不去帮忙?”老盲客不接话头,戏谑地看着冷惊。

“我只为朝廷办事,此地纷乱与我何干?”

“不错,朝廷鹰犬倒也不全是庸手。”

“比不得前辈。”

“你走吧。”老盲客淡淡说道。

“有了新线索,定再来知会前辈。”

走出元化寺,冷惊回想起方才陡然升高的火焰,他眼神中又流露出万分的忌惮,嘴里喃喃道:“迟早试你一试。”

他撑开一把棕皮油伞,朝街道远处的一个方向看了看,稍稍驻足便转身朝反方向踏步离去。

冷惊遥看的方位,正是赤头郎陷入恶斗之地。

熊壮的赤头郎跪在地上,抱着面具残破露出面容的一号,颤声道:“棍……棍子,怎么是你?”

奄奄一息的棍子正是巡防营门口那个驱赶邓奇的守卫。他虚弱地抬起手臂,试图将熊壮赤头郎的面具往上推一推,好看清他的面容。

手指触碰到面具的下颏,留下两道血红色的指印,棍子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口中也没了呼吸。

熊壮的赤头郎紧紧地握着棍子的手,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棍子,我一定……”

邓奇抱着受到惊吓晕了过去的郑苑清准备逃跑,身后一把短刀偷袭而来。

一旁,薛瑞无暇顾及,勉强地抵挡着黑刀的攻势。

三点寒芒止步在薛瑞脑后的一尺处,及时赶到的杨冲掷出手中的红缨枪救了薛瑞一命。

邓奇怀抱郑苑清,行动缓慢了许多,终究没能躲过偷袭,胸口被泛着绿光的短刀划伤,渐渐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挂在邓奇胸口的吊坠绳子也被切断,牙坠掉落一旁,顺着雨水的冲刷滚落到主街边坑洼不平的排水渠里,顺着弯弯绕绕的水渠流走。

其余赤头郎无暇顾及邓奇,依旧在战斗着。

杨冲站在楼顶,将长枪掷向杀手。薛瑞平举着剑跟在飞掷的长枪之后,杀招之后再接一个杀招,试图一击绞杀落单的杀手。

眼见就要得手,另一名杀手从二层的窗沿飞出,快步来到杨冲身后。

杨冲只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把钝器狠狠砸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控制不住的眩晕感。

在杨冲模糊的视线里,弟弟杨于的脖子被黑刀柄结结实实地砸中,随即倒下。

场中只剩薛瑞跟三人缠斗,他横剑接住三把同时挥来的黑刀,被巨力逼得跪了下来。

第二日的清晨,雨雾还未散尽,途经河西的越州二号人物鱼继典就遇见了三名有恃无恐的杀手。所幸他向来谨慎,出行之时带了百来私兵,才得以将恶鬼击退。

这是时隔一年之后,又一个浙东道的顶层人物遇刺。

一时间气氛紧张,巡防营全部出动,将河西的南侧岭南街围堵得水泄不通。身穿淡青色制式衣服的青羽营将士们在河西的大小阁楼上来回腾挪着。从远处看,一个个人影在晨雾中时现时隐,严肃而诡异。

越州的城门紧紧地关上,估摸着今日不会再打开了。城墙上五步一兵丁,十步一弓手。看这阵仗,不明就里的百姓还以为又要打仗了,只不过城墙上所有的将士兵丁都面朝城里,好像在严防戒备着什么人逃出城。

越州河上漂荡的乌篷船也多了许多。

收到消息的李自良带着节帅府的一队精锐赶到河西,发现了晕倒在岭南主街上的杨冲杨于,四名生死未卜的赤头郎和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

灌水吞下药丸的杨冲和杨于有所好转,逐渐清醒。

根据杨冲杨于的口述,他们只知十六号赤头郎带着薛瑞和倒地的女子参与了昨夜的追捕行动,结果同时碰上三只杀人恶鬼……

“一号、七号、八号、九号,以及他们的随从无一幸免。”

几名兵丁抬起四具赤头郎的尸体,旁边一什将要去摘他们的面具,被李自良拦下:“别掀面具,先带回去。”

场中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淡,李自良也搜寻不出什么重要线索。

李自良不再浪费时间,他很清楚,当务之急是动用全部力量搜寻不知生死的薛瑞。即便在李自良这样的高手眼里,薛瑞也怕是凶多吉少,可他毕竟是越州的重要人物,最有可能成为浙东道下一任节度使,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乎就有了这么一幕:越州封城,搜寻队搜遍了河西的每一个角落,有地面盘查的,有河中打捞的。

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朝代,在事情发生后人们大多会追根溯源,厘清事实真相。追究责任对事情的解决是否有实际帮助,实在耐人寻味,但所有人都本能地觉得,只要找到了事件的责任对象,就能立马解决所有的难题。在这一点上,秦汉三国东西晋不例外,五胡十六南北朝也不例外,藩镇割据、尾大不掉的大唐更不会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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