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密旨(出书版)(132)

“大武士,为什么不趁乱继续屠杀?”

“我们的目的是让这些如蝼蚁般低贱的人恐慌。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专挑官兵杀,杀得他们乱了阵脚。”渡边次郎看了看乌云背后时隐时现的太阳道,“算算时辰,再有一会儿盟军便到,届时我们从城里打开城门,一马平川直冲河东,就是节帅府和监军院合力也无济于事。”

一个时辰过去,几乎所有的人都过了桥,众百姓对鱼继典千恩万谢,甚至还有人叫嚷着要给鱼继典立功德碑。

鱼继典假意谦虚推辞。

薛安平的厢房里空空如也,只有几卷书和一床被褥。

“节帅,根本找不到。”

几名青羽卫从别院过来,“节帅、将军,都搜遍了,没有找到可疑的书信和物品。”

“就算前年的二十万农人起义,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那一千人的陌刀队怎么都应该剩下几百人吧,他们带着家眷,怎么可能毫无动静地消失了?这不可能!”薛兼训思虑重重。

李自良耸耸鼻子:“薛帅,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一个已经过了河的小小身影又折回了桥头。

小豆子捡回了残破的油伞,油伞居然还能勉强撑开,只是伞骨已经严重变形了。

河东主街,鱼叉汉的妻子拼命寻找着女儿,不过在密集的雨雾中,根本不知其去向。母亲焦急的呼喊显得有些徒劳。

鱼叉汉阻止了几名打算帮忙寻找孩子的陌刀士,看着来回巡逻的越州各大营的兵丁,谨慎地说:“等雨势小些再去。麻布淋湿了贴在兵器上,会招来巡逻兵士盘问我们。”

“头儿,可小豆子她……杀手不知在哪儿?”一个陌刀士紧紧抓住刀柄,开口道。

“等雨势稍小些再做打算,我们这么多人极易暴露行踪,会功亏一篑。”鱼叉汉眼神中有焦急、担忧,更多的是克制。作为这些陌刀队及家眷们的头领,他必须考虑周全,只能忍耐,即使等待拯救的是他的女儿。

小豆子妈看着毫无行动的丈夫,狠狠地甩开鱼叉汉的手,独自一人跑进雨里呼喊女儿。很快,小豆子妈的声音也消失在雨中。

“我不怕暴露身份,可以去救你的女儿,只要你们跟我走。”远远跟着陌刀队的冷惊找机会再次凑上来,对鱼叉汉提议道。

“不劳兄台。”鱼叉汉看都没看冷惊,眼睛一直在滂沱大雨和人群前后来回扫视着,希望在下一刻能看见女儿的身影。

远远地,鱼叉汉看见桥的拱背上,自己的女儿正顶着大雨吃力地走着。

“远距离射箭先乱他们阵脚;中距离掷镖杀了乌篷船上的兵丁;近距离用刀,杀!”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渡边次郎下达了命令。

黑暗中飞出的几十支箭瞬间夺走了几十人的性命,让这些以为逃到河东就安全的百姓再次惊慌起来。他们四处寻找屋檐瓦房躲藏,大部分的人朝河东的更东边逃去。

瓢泼大雨中,不长眼的箭几次险些落在小豆子身上。她的双腿尽力地奔跑着,无奈小不点就这么长的腿,就这几两肉,跑得不快还摔了好几次,沾了一身泥水。

“嗖”的一声,接着又“噗”的一下,一支钢头箭穿过残破的油伞,划破了小豆子的小臂,箭头砸在了青石板上,磕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凹痕。

小豆子吃痛号啕大哭起来,油伞脱手掉在了地上。

鱼叉汉的妻子寻来,发了疯似的想跑过桥去接小豆子。无奈箭羽不停地落下,在雨势的掩护下,更是让人辨不清袭来的方位。

每一个人都暂避在墙角下、屋檐下、高阁中、地窖里,他们颤抖着、恐惧着。

生死面前,富人与穷人共享着同一片世界的同一种情绪。他们同样地低着头,拜服在恐惧笼罩的天空之下。

在这样人人自危的境况下,谁会去在意一个暴露在箭雨下的小女孩的死活?

一桥之隔,两个世界,小豆子无助恐惧,阿娘寸步难行,心急如焚。

“爷爷的尸体!”花姑惊呼。

“别慌,我去。”邓奇几下飞过河去,抓起伞铺门口杜阴阳的尸体。半空中,他回手挑剑,挡下了一支钢箭,再一个起落终是飞过了河。

邓奇感知到了桥上的情形,但他已顾及不了。他准备带着花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他认为这是对瞎老伯的最好报答。于是他压下了这份恻隐之心,毅然决然地飞奔离开。

箭羽时不时地落下,而后出现了另一种声音——越来越近的铁蹄声。

邓奇暗道一声“不好”,加快步伐。

一支飞镖打来,朝离花姑不远处的吊眼差役飞去。

吊眼差役早就发现了花姑等人,觉得碍眼,苦于形势严峻不便发难。此时见飞来的毒镖,突然阴冷地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一旁的花姑,拉扯她挡在了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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