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槿之接着哄:“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没想到会那么寸……你回我一句,好不好嘛……”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
凤景澜薄唇紧抿, 神色凌厉, 手上的动作却轻之又轻, 和他的表情一点都不一样,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他轻轻的将药膏涂抹在青紫的淤痕之上, 白皙无瑕的肌肤,便显得这青紫格外渗人, 他都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凤景澜冷的开口,吐出一个字儿:“谁?”
沐槿之顿了一下:“你我已经找补回来了, 沐云谣那张脸被我打的跟猪头似的,我还派人去三皇子府上训话,沐云谣这次是肯定受教训了。”
凤景澜不说话。
沐槿之道:“我没什么大碍,反倒是她吃了不少苦头。只是看你严重,我不疼的……”
凤景澜冷冷的道:“你还有心思替她说情,你可知你已经有了身孕,但凡出点差错——”
凤景澜抿了抿唇,神色愈发难看。
沐槿之不遗余力的哄了好一会儿,凤景澜才恢复平常的模样。
房门被再次敲响。
“太子殿下,御医来了。”
“进。”
凤景澜往旁边站了一点,给御医空出一个位置,不过手一直安抚的拉着沐槿之的手,亲密无间。
御医眼睛一跳,立刻收回目光,只当自己是个瞎子什么都没看见,低眉顺眼的摸上她被帕子隔开的手腕。
御医诊完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低声说道:“太子妃娘娘受了点儿惊吓,胎像有些不稳,不过并不严重,等会儿下官开副药,喝上一副就好了。”
凤景澜已经第二次听到胎像不稳这个词儿了,他轻轻皱眉:“只喝一副就好了?不多开一些,稳固稳固?”
御医道:“是药三分毒,太子妃娘娘怀孕初期,最好不要多喝药,还是以静养为主。”
主要状况不严重,并无大碍。
凤景澜看了太医一眼,挥手让他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扶正沐槿之,道:“你此番受惊了,要不要歇一会儿?等药好了我再唤你起来。”
沐槿之的确有些困乏,自打怀了孕,比平日嗜睡多了,浅浅笑着点点头,拽着他的衣袖撒娇:“好~,那晚膳前记得喊我起来。”
凤景澜整颗心都化了,轻轻的摸摸她的鬓发,温柔含笑,等她闭着眼睛沉沉睡去,凤景澜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轻轻的关上门离开。走出房门的瞬间,脸上的温柔顷刻间消失不见,一张玉脸如罩冰雪,周身洋溢着冷冽的气息。
栾平站在他身旁,连出气儿都不敢大声。
“三皇子年岁大了,也该出去历练历练。”凤景澜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没感觉到半分热度,只觉得冷意往骨子里钻,微微收拢了一下身上的狐皮披风:“孤记得,平洲就让三皇子去吧。”
栾平头垂的更低了,不知道三皇子怎么招惹了太子殿下,平洲那么民风剽悍的地方,连一般的将军都把握不住,区区一个三皇子,别还没走到地方就被人砍了!
翌日一早,凤景澜还在睡梦中,被他记挂的三皇子已经接到了圣旨,此时面色不定的看着身边的幕僚。
“你们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同意杨大人的推举,平洲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让本皇子去那里?!”
三皇子有些受不了的抓了一下头发,京城多繁华,他才不愿意远离京城到任何地方去,更何况是一个只有三言两语的地方,三皇子对平洲了解不多,只知道平日里几个大人挂在嘴上的话就是荒凉,愚昧,民风剽悍,盗匪猖獗!
让他去平洲走一遭?三皇子想想都觉得糟心!
幕僚道:“皇上既然已经下了旨,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还是要想个法子,找几个出色的武将,既可以保护主子,又可备不时之需!”
更有甚者,可以剿匪,甚至招安!之前太子殿下去赈灾,不就招回来几员猛将吗?只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免得刺激到他家主子,哎……若是太子殿下身体康健,他可不敢做三皇子的幕僚——一个野心勃勃,却无匹配野心的能力,若不是几位皇子都不成器,且三皇子身份贵重,哎……算了,谁让他贪图从龙之功呢!
另一人低声道:“皇上为何突然会下旨呢?原本找一个钦差便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