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的腿真的会好吗?!”
花戎自己都绷不住,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砰砰砰的声音巨大的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他喜不自胜,泪水滑出眼角:“果真?!”
“ 真的!老先生说你的腿能治!我的儿啊……呜呜呜……”
一时间悲喜交加,声音嘈杂,乱成一团,沐槿之眼中也含着泪:“老先生……”
她被周围的环境浸染的泣不成声。只是强压住不让眼泪流出来,维持一点最后的体面。
花夫人也很快镇定下来:“老先生果真能治我儿双腿?”
薛长云没了傲娇的心思,掀了掀眼帘,声音平静:“只有我能治。”
花夫人:“好!好!好!只要能让我儿重新站起来,您日后就是我花家的贵人!诊金随您开,只要我们拿得出来,绝不推辞!”
薛长云瞧了沐槿之一眼:“已经有人付过了,不用你们给了。”
花家人带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便要跪下给沐槿之磕头,沐槿之连忙拉住。
好一番千恩万谢,沐槿之才带着薛长云脱身。
她擦一下额头的汗水,欢喜的笑开了花:“老先生说能治好,我这颗心就完全放下了,花将军就交给老先生了,等过几日,一月之期到了,我便启程去通州,之后就全仰仗您了,您就在东宫里先住着,等我们回来。”
薛长云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接话茬,反倒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在宫中为何会遇刺?”
沐槿之道:“说来话长,不过老先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倒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太子殿下以前在东宫之中深居简出,见过殿下之人甚少,所以倒是从未起过旁的心思,我入东宫之后,殿下才走出东宫,偶尔会往宫里各处走走,有些人便起的一些心思。”
沐槿之眼眸中并无拈酸吃醋之意,反倒笑得有些骄傲:“我家殿下是招人了一些,动了爱慕之心也无可厚非,偏偏她看我不顺眼,想挤掉我的位置做太子妃,见我落单,就动手了。若不是花戎碰巧路过,我恐怕就没了。哦,对了,之前灵犀公主说的惜灵姐姐,就是幕后指使。”
说起死亡,沐槿之倒是一脸坦然,好像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薛长云想问,玉清颜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但又怕沐槿之察觉。
其实不用问,玉清颜之前说的话,已经让这一切都明明白白了。
无论是薛家还是玉家都是顶天立地的人家,极有风骨……玉清颜怕是从小缺人教导才会变成这样。
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应该早些找到他们。他对不起爹娘,对不起妹妹妹夫。
当然,也对不起眼前这个人。
心中的悔恨几乎要将人淹没,薛长云半晌没说话,一路上沉默无语,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
傍晚仍旧是沐槿之下厨,她一个人待在寝宫,空旷的让她心慌,沐槿之索性和紫苏一起来送晚膳。
薛长云视线一动,攥紧了手,闷闷的道:“以后都不用你下厨了。一月之期,算你做完了。”
沐槿之轻轻挑眉,心微微一动:“没想到,看起来不近人情的老先生竟然这么感性。花将军世代忠烈,老先生动了恻隐之心也是人之常情,我呐,总不能因为先生的恻隐之心顺势而下。我既然说了一个月,多一天少一天都不算一个月,老先生等着吧,我一定毫不敷衍,尽心尽力。”
薛长云不敢对上她的眼睛。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你不是急着追你家殿下吗?我放你走还不好?”
沐槿之道:“一诺千金,左右也没有几天了,我不急。”
她这边不急,凤景澜那边的情况却不太好 。
离开京城短短两日,就好像走进了秋雨连绵的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凤景澜感觉冷意直往骨头缝里钻,哪怕穿上了冬日的大氅,马车里燃着炭盆,也没有几分暖意。
雨势格外大,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马车顶,他们正在赶路,距离下一个驿站,不到五里路。凤景澜修长的手指按上狂跳不止的心脏,一瞬间难受的他无法呼吸。
凤景澜掀开车帘,冲着前面的栾平道:“停车,停下修整!”
栾平立刻停下,身旁的士兵得了令,顶着大雨往前跑,心中万分怨怼,果真娇气!他们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任性妄为的太子殿下?!原本他自动请缨出来赈灾,他们还觉得太子殿下人不错,可他坐马车,穿大氅,一点也没有和他们同甘共苦的意思,这就不说了,你瞧瞧,这么大的雨,还不让他们赶快赶路,好生在驿站修整,偏偏要停在荒郊野外!大雨倾盆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