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车内人探出一个头:“你可知你拦的是谁家的车?我是四皇子的舅舅!不想惹事就给我滚开!”
沐槿之非常生气,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 区区一个四皇子的舅舅, 可把你牛坏了!”
她倒是记得见过四皇子几次,整日里穿的花里胡哨, 锦衣华服, 像是一个花孔雀,不过倒不是个多嘴多舌的性子,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也不与旁人交谈,唔……轻云公主便是入了四皇子府做侧妃。
没想到, 清冷孤高的四皇子竟然会有一个这样的母家。
草菅人命,仗势欺人。
那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何时见过这样泼辣的小娘子,他眉毛一动,本就不和善的脸庞顿时凶恶了几分:“各人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我劝你今日不要多管闲事, 若是惹怒了老爷我, 我让你在京城永无安身之处!”
沐槿之轻笑一声:“我好怕怕哟!”
“你——”
“你什么你!”沐槿之脸色一变:“皇室好好的名声,都让你们这群败类给败坏了!”
“混账!”那人气死, 脸颊充血, 从马夫手中夺过鞭子就要去抽沐槿之!
栾平一把握住飞来的鞭子,猛的一个用力, 像那个胖猪从马车上带下来:“好大的狗胆,竟然冒犯太子妃!来人!把他抓起来!”
那人看着她的眼睛猛然瞪大, 目眦欲裂,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是太子妃?!”
马夫吓得从马车上跌落下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沐槿之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赶紧滚!把他给我送进牢里去,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那人抖如筛糠,腆着老脸笑道:“这,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吗?太子妃娘娘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虽然很怕东宫那位,但他依旧挺直了腰杆,如今他最多算是杀人未遂,稍微运作一番,能直接让马夫顶罪,他一点儿苦都不受,前提是千万不要让东宫惦记他家的人,若是被东宫那位惦记上了,就算他这次侥幸不进牢房,他爹也会扒了他一层皮!
明明只是一个供起来的吉祥物,却被多方人忌惮,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但他好在听老子的话,时时刻刻谨记于心,万万不可与东宫发生矛盾。
“我只是在说气话,瞧我这张嘴,我这就派人把他送去医馆,然后好生赔偿,给他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想必他不会计较了。太子妃也切莫把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才是啊。”
沐槿之回头看了一眼,那人躺在地上,侧着头看不清具体的表情,甚至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清醒,她微微抬了抬下颌,身旁的侍卫连忙走过去,用手量了量那个人的呼吸,回头回禀道:“他还活着。”
沐槿之点头,然后看了一眼仍旧停在原处的人,眉头微微一动:“怎么?你们不认识去顺天府的路?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侍卫连忙将人带下去。还很有眼色的一把堵住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等人走了,白胡子老头快速走上前,人早已昏死过去多时,手指搭上他的脉,捏开他的嘴,然后掏出一颗丹药,帮他吞了下去,片刻,那人才悠悠转醒。
“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老头连忙道:“莫要惊慌,有我在,就算是断了我也能给你接上!”
那年轻人又麻又疼,要多凄惨有多凄惨,涕泗横流。
“老先生您真能治好我的腿?我还等着参加科举呢!若是我的腿坏了,我这一辈子都活不了了!”
老头点点头:“好了,快起来,地上凉!”
沐槿之听到他能治腿,眼睛微微一亮,见他要走,连忙喊:“老先生且慢!”
老头不耐烦的转过身:“你喊我做什么?”
栾平一瞪眼:“放肆!”
有本事的人脾气坏点很正常,沐槿之完全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上:“好了!栾平,你先回去吧。”
栾平一梗,不情不愿的回了马车旁。
沐槿之道:“老先生不要见怪,他只是性格有些冲,并无坏心。”
老头道:“哪敢劳烦太子妃给我一个草民解释,老叟还有事忙,就先告辞了。”
沐槿之连忙道:“老人家!我这儿真有事儿请老人家帮忙!切莫因为方才那人嚣张跋扈,便把我们归为一丘之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老头气哼哼的回过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