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冰烟苦笑一声,太子妃心地纯善,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有些时候,不是喜欢就可以:“可是——”
“干脆利落点!你喜欢他吗?”沐槿之见她神色犹豫,很直接的问道。
花冰烟脸色一红,感觉脸上都快冒烟了,害羞的喊一声:“主子……”
沐槿之豪气万千:“看来是很喜欢了,喜欢就去追啊!就算最后没有结果,总算是努力过,也不留遗憾了!”
花冰烟安静了。
凤景澜半晌没说话,唯有长长的睫毛在不停的颤抖,间或抬眼看她一眼,最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沐槿之道:“你有什么顾虑?”
花冰烟道:“奴婢有不得不分开的理由。”
他既然已与旁人两心同,她又何必去做那个显眼包。
凤景澜破天荒的开口了:“也许……开口了,便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不妨一试。”
沐槿之立刻应和:“对啊!既然喜欢就去试,就算最后只是一场空,好歹曾经努力过不是!”
花冰烟轻咬唇瓣,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就负责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去听听宋清寒说什么!然后,问问自己的心。”
沐槿之神色认真,她虽然不太相信爱情,但她尊重旁人的爱情,宋清寒得到皇帝赏识的第一件事便是求着见她,想来极为喜欢花冰烟。
她乐意成全这对有情人。
花冰烟神色恍惚了一瞬,她的认知一瞬间崩塌了,问问自己的心?在三纲五常,女子不能自专之时,她竟然能听到这句话,若是换了旁的主子,花冰烟也许会怀疑,不会是想把她推给宋清寒,好结一个善缘,但是,救她于水火的太子妃绝对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花冰烟从未如此相信过一个人。
她重重的点头,眼中有泪光闪闪:“奴婢记下了!”
等花冰烟离开,凤景澜仍然目光发直的站在沐槿之身旁,不知神思跑到何处去了。
沐槿之挑眉道:“怎么了?你今日的奏折批完了?”
凤景澜淡淡的道:“不急于一时。”
今日倒新鲜。
沐槿之捉弄道:“难道太子殿下也喜欢八卦……唔,就是看热闹的意思。”
凤景澜道:“我只是有些奇怪,她好像不是很愿意和宋清寒搭上关系了,你这么鼓励她……不怕两人之间的情分迅速消磨殆尽?”
沐槿之道:“既然嫁给谁都免不了这样,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曾经拥有过,便可抵岁月漫长。”
凤景澜身体僵滞,心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声音艰涩道:“若不能朝朝暮暮在一起,被抛下的那个人……岂不是很可怜?”
沐槿之啼笑皆非道:“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那一个先来,若都求白头偕老,朝朝暮暮,又有几人能成婚?就是真的在一起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走到最后啊!”
凤景澜眼睛一亮,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沐槿之,在东宫中金尊玉贵的养了这么久,眼中的神采半分没有减少,反倒因为这桩桩件件的事儿而越发神采飞扬,光彩照人,眼中洋溢着自信的光芒,就好像一朵吸满了晨露的花枝,俏生生的摇曳在微风细雨之中,格外惹人注目。
都说金玉养人,她比之初见时又美上了一个层次。
不过,凤景澜不是看重皮囊之人,反倒更喜欢她勃勃的生命力。
他微微勾唇,看着她的眼神柔的出水。
她既然如此说了,他……追求自己心悦的女子,应该不算卑鄙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常情也。
第95章
秋风乍起, 不过一日,凤景澜身上的衣服又加了一层,他罕见的没有批阅奏折,反倒是御书房的皇帝看着猛然加高不少的奏折头疼。
沐槿之手中的东西也告一段落, 正是得闲的时候, 凤景澜直接带她出了宫。
他正襟危坐,神色淡然的宛如一尊白玉像, 秋水为神玉为骨, 浅淡的琉璃色眸子,泄出半分润泽之色,减轻了他周身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马车内备着小炉, 绿色的茶叶在水中不断的悬浮着,不过片刻, 凤景澜拎了起来,神色浅浅的将沏好的茶递给沐槿之,淡淡的道:“尝尝。”
不知为什么,都是一样的茶叶,但经过凤景澜的手, 就会好喝不少, 沐槿之起初还以为是心理原因, 对他的滤镜太厚了,所以凡是经过他的手, 都觉得是难得的珍品, 可是后来他才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不止一点点, 哪怕是宫里最善烹茶的宫女,都不及凤景澜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