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生气的道:“太子回吧!哀家今日亲自在这里看着太子妃抄经书。”
凤景澜沉吟不语。
太后勾起唇角,笑容有些冷:“怎么, 你害怕我伤了你的太子妃不成?”
这倒是不怕。
沐槿之不想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 连忙道:“皇祖母说笑了,皇祖母最是和蔼不过, 又怎么会伤害我呢, 太子殿下,你今日就先回去吧,我晚上就回去了。”
凤景澜对上她的视线, 明白她的意思,不及分明的手微微攥紧, 垂下眼眸,告辞离开。
太后自从回宫,怕是日子过得太清闲了,所以才如此惦记东宫之事,也该想办法让她忙起来了。
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轻洒, 凤景澜一袭白衣, 端坐在亭中,手执一枚白棋, 落在棋盘上, 复又执一枚黑棋,紧随而上, 两者之间,互不相让。
凤景澜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微风吹动他的长发,墨染的青丝拂过他的剑眉,眉眼间带着一股清冷劲儿,极为不好接近。
广袖长衫,衣袂翻飞,恰似九重天上掉落的仙人,姿容卓绝,飘飘欲仙。
周围的宫人一个个连头也不敢抬。
太子寻常不出东宫,这几日却频频出现,虽不知为何,却无一人敢上前。毕竟,东宫是皇宫里唯一一个声势浩大打死宫人,皇上却完全不过问的地方。
五皇子正要去慈安宫请安,却在路上偶遇了凤景澜,他心中一紧,踌躇了一瞬,便施施然向凤景澜走过去。
他压低声音,微恐惊扰了凤景澜的雅兴:“见过太子皇兄。”
凤景澜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待手中的棋子落下,这才转向五皇子:“过来坐。”
五皇子顿时傻了,头皮发麻,同手同脚的走过去,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这段时间做的事儿,好像并没有哪一处得罪了太子殿下。但这些又说不准,说不得他做的那一件事太子就看他不顺眼了!
五皇子心中叫苦,面上却不动声色,言笑晏晏应了太子的话:“多谢皇兄!”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凤景澜浅浅一笑,微微一抬手,身边的侍卫便连忙把棋盘撤下去,送上了刚刚沏好的茶水。
几乎从未闻过的香味缓缓蔓延开来,在不多的记忆中,五皇子才找到这种茶叶的名字,以前皇祖母那里倒是有,但是也不算多,他若是恰好碰上,也能沾光喝上一杯。
可是很多宝贵的东西在太子这里好像都随处可见。五皇子早已经习惯了。当然,不只是他,甚至不只是宫里的人,就连文武百官也知道他们有一个心偏到嘎吱窝的皇帝。
凤景澜端起茶盏,浅浅的啜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孤久居东宫,许久未曾见过五皇弟了,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五皇子道:“韶华易逝,景然的确许久未曾见过皇兄了。”
凤景澜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搭在扇骨上,漫不经心的道:“孤记得你好像快娶妻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祖母日日都盼着你成亲,若是你随了她的心愿,皇祖母想必会很欢喜。”
五皇子凤景然虽然长在太后膝下,但是在兄弟之中的地位并不高,日后即便皇上赐婚,也不会选家世高的女子,但是家世一般的,太后未必看得上,估计有的磨。
五皇子小心觑了一眼太子殿下,小心翼翼的问道:“皇兄怎么想起关心我的婚事了?”
凤景澜似笑非笑:“孤只是想替皇祖母分忧。”
五皇子心中一动,大约知道,他是池鱼之殃。
“思来想去,我也的确到了婚嫁的年龄,明日我便向皇祖母提起此事……”
凤景澜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一言不发。
五皇子苦笑:“正好要去请安,不如我一会儿便和皇祖母说?”
凤景澜眉目间的冰霜无了,浅浅一笑:“想来五弟自有安排,大哥就不多言了,晚来风冷,我去父皇那里坐坐。”
说完便站起身,一只手放在身后,素白的衣衫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点点的金光,流光溢彩。
“恭送皇兄!”
五皇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唇角微微一勾,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瞬间多了几分别的味道。
他在心中暗暗思索着五皇子妃的人选,家世可以比原来的略高两分了。
慈安宫内,五皇子说起了在宫外遇见的趣事,惹得太后频频发笑。
“之前让你跟着哀家去五台山,你不愿意去,本以为会少了很多乐趣,没想到你自己竟然找这么多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