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槿之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连忙拉着凤景澜远远的避开了。
凤景澜垂眸看了一眼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微微勾唇,眼中也带着一丝笑意,道:“李家兄妹之事,如此便结束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我还不知你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
沐槿之抬头瞄了他一眼,即便不用分辨,也知道他这个以德报怨不是什么好词儿,沐槿之又好气又好笑:“你看我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孔圣人都这么教,我哪能会那么好心。”
凤景澜扬了扬眉:“那你今日还费心费力的为她谋出路?”
沐槿之轻轻一笑,凤景澜向来是一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清她的意图,沐槿之很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他的太子殿下才会觉得她是一只小白兔?这滤镜怎么也得有八百米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规矩自古就有,那姑娘做了第一人,对女户有怨气的人,自然会都找上她,到时候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作为开天辟地第一人,哪有那么容易,怎么可能不吃尽苦头?”
沐槿之眼中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眸光冷极,她的确有些好心,但是真正的好心是留给值得的人,他们两兄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他们不配。
立女户之事,虽然给他们一点生机,但也会给他们留下无限的苦难,只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是苦大于甜,还是甜大于苦,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了。
凤景澜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心中倒是越发满意了,一味的烂好心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深宫之中,好心过了头,容易自掘坟墓。凤景澜并不觉得她的行为有多么可憎,甚至倒觉得有些可爱。
凤景澜道:“你明白就好。不过,倒是给他留了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说不得史书上还会留下她一星半点的墨迹。”
沐槿之道:“生前哪管身后事,即便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有什么用处呢,人已经没了,倒不如生前过好每一天!”
说着这些,沐槿之不免想起史书上的凤景澜,那才是真正令人扼腕的存在,若是凤景澜不那么早亡,恐怕又是一番新天地了。
只凭他气运加身,便能将大齐的国力翻上几番,有许多史学家找过多少史料,无一不说明,凤景澜在的每一天,基本上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即便有小灾小难发生,但总能很快度过,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动摇国本之事,即便是每个朝代都会遇到的旱涝之事,也少之又少,从齐高祖弥留之际的一字半语之间,便能知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凤景澜是气运之子。
可是,史书上留下的痕迹再重又能怎么样呢,凤景澜此时依然只是一个身体柔弱的病秧子,舍不得那一天就没了。
沐槿之心情低落了两分,她想和凤景澜多走走,一时之间也不想回东宫,让他面对满桌的奏折。
沐槿之道:“安啦!今日既然已经出了东宫,咱们就在外面看看吧,我很久以前便听说过御花园的美,但是从来没仔细看过,大多都被锁在东宫里,太子爷今日就大发善心,陪我一起走走吧!”
她眨着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清澈无辜的就好像含着一汪水一般,直勾勾的看着他,凤景澜哪还能拒绝得了,他动了动嘴唇,点点头:“好。”
他大多时候也在东宫,极少能看见外面的景色,虽然离御花园不远,但他着实没有出来过几次,一时之间倒也新奇。
今日明明是一个明媚的天,阳光照的人灼热万分,十足十的发挥着它的活力,完全不管下面人的死活,不过,凤景澜出来之后,太阳好像收敛了它的热度,光线都柔和了几分,等凤景澜额头上冒出点点稀汗,便立刻成了一个难得的阴天,外面的风吹的人很舒服,一点也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了。
沐槿之看的有些新奇:“好凉快呀!果然六月天,娃娃脸,变得这么快,景澜,风冷不冷?”
凤景澜摇摇头,此时的风虽然大了些,但是夏日的风比较温和,称不上冷。
御花园中百花齐放,沐槿之指着一株她不认识,却开得格外浓烈的花枝:“那朵花好漂亮!”
说着便抛下凤景澜走过去瞧,白中透粉的花外面几片叶子分外张扬,花朵却是格外的含蓄,层层叠叠的花瓣堆叠在一处,遮住了其中的花蕊。白中透粉,娇娇嫩嫩,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