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槿之道:“别人说他叫玉清颜,说来也巧,以前也是东宫的琴师,我听闻,他为了给妹妹治病,才会在醉仙楼卖艺,不知道能不能让他继续回宫做琴师,他这般人才若是埋没就可惜了。”
凤景澜之前放松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他眉眼低垂,神色极为冷淡:“东宫不需要琴师,这些都是以前爹哄我玩儿的,我觉得没必要再养着他们。”
沐槿之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含笑解释:“我并不是说让他继续回东宫,你不喜喧闹,咱们就不留外人在,我的意思是说,看能不能在宫里给他谋一个差事,他以前既然能够在东宫做琴师,想必琴艺还是过得去的,在宫里也能有一席之地。”
凤景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并没有其他神色,声音顿时软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冷硬:“为何独独帮他?”
沐槿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况且他能够为了妹妹,放下高傲去酒楼卖艺,想来也是一位重情重义之人,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你觉得不合适吗?”
凤景澜微微别开眼,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卑劣的人,但是面对沐槿之如此清明澄澈的目光,凤景澜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他的确不想让玉清颜再次进入皇宫,玉清颜有一副好颜色,不知倾倒了多少小姑娘,就算是最难缠的迂腐学士,也曾经称赞过玉清颜“陌上阡阡人如玉,公子白衣世无双。”又有人道:“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他不喜欢放玉清颜在喜爱美色的沐槿之面前。
至于原因他暂且不知,但是他向来是个从心的性子,凡事不问缘由,随心而已,他不愿意,玉清颜便会消失在皇宫中。
可……
“好不好嘛~”沐槿之见他不说话,立刻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袖子晃啊晃,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眼中祈求的神色让他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声:“好。”
沐槿之顿时高兴了!如果他能够进宫,日后也能如往常一般为他的妹妹请医买药了,希望他的妹妹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沐槿之自从认识了身边这个病歪歪的太子之后,看见病人总会心软几分,只希望凤景澜不用平添波折,日日被病痛折磨。
沐槿之奔波了一场,便回去小睡了一会儿,凤景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脸上的神色也一寸一寸的冻结,冰冷的像是在腊月的天冻过似的:“派人去看看承恩侯府有何动静。”
不止凤景澜牵挂着承恩侯府的人,他们也惦记着沐槿之呢!
不过,承恩侯府的二小姐可不认识沐槿之,只认识沐云谣。
心中暗恨沐云谣坏她好事,并且在外面落她颜面,就算是天生凤命又怎么样,还不是做了妾室,虽然表面上得三皇子喜欢,可三皇子还不是想着娶异国的公主,这些笑话早就传遍了,大家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在背地里都在骂沐云谣自甘下贱,目光短浅。
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偏偏去嫁给三皇子,真的是脑子被驴踢了。
就凭皇上对太子的喜欢,好好的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日后还不是被皇上捧着惯着,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一举得男,说不定还能当个太后!
偏偏要自甘下贱去做小妾!
承恩侯看到儿子被打成了这副样子,自然得问女儿。
二小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哭得期期艾艾:“还能是谁,还不是三皇子家那位娇滴滴的侧妃吗?沐云谣嫁给了三皇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们留,哥哥只是说错了一句话,她就直接让人打断他的腿,哪有这么霸道的人!”
承恩侯听的火冒三丈:“可恨!”
“不就是吗!她有一个做太子妃的妹妹,自己又是三皇子的侧妃,自然不把咱们家放在眼里!”二小姐也看不惯沐云谣,自然是想着法子拱火。
大夫小心翼翼的替他绑着腿,可是床上的李浩然嚎叫的就像杀猪一样,一直张着嘴骂:“你tnd会不会轻一点!你要疼死老子吗?!爹!你可要给儿子做主啊!”
二小姐看着他疼的死去活来,微微撇了撇嘴,有些看不起他,仅仅被打断了一双腿,就叫的像死了爹娘一样,还真是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偏偏嘴上还迎合着他:“爹!你看哥哥被她打成这个样子!咱们家若是什么都不做,以后岂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了!”
二小姐恨沐云谣打搅了她的好事,今日但凡玉清颜上楼,她都不会再放他下来,生米煮成熟饭,玉清颜不敢不负责任,她也就遂了心愿,偏偏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沐云谣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跑出来逞英雄,二小姐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自然撺掇着她爹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