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钰问:“是随便一个女的你都能贴上去吗?”
“身材好点,长得漂亮点,你就把持不住啊。”
她的意思是他来者不拒。
裴砚青的嘴唇又在颤抖, 但他根本无从解释,他抬起手, 慌乱地去捂住那个画面,但闻钰一定要让他看,她循环地放他们一起进门的那几秒。
“你做都做的出来,为什么不承认?”
裴砚青喉咙里发出类似小狗呜咽的声音。
他着急地张口,但只能发出喑哑不堪的破风箱声。
口型是:“……我,我没有,我没有,我只喜欢你。”
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只有你可以。
“我真的,没有……没有要和别人上床。”
“闻钰……闻钰,相信我……就一次……好不好?”
裴砚青噙着泪,她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办法了,他真的受不了了,试探性地去牵她的手。
闻钰迅速地躲开。
“别碰我,你好脏。”
脏,这个字把裴砚青置之死地。
他的心瞬间被刺痛到皱巴巴地拧成一团。
裴砚青的呼吸都停了,指尖蜷缩了一下,极其无助地收回手,无所适从的,陷入刻板行为,焦躁不安,不停地用指腹摩挲自己的指节。
过了会儿,他彻底垂下了头,流下饱含着羞愧的眼泪。
他茫然地盯着自己病号服下枯槁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揪住自己的衣摆,这具彻底无用了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讨好她的资格,连他自己都会觉得恶心的东西,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
其他的东西可以查清。
也许还能说服闻钰,他真的不是故意,是蒋则权陷害他。
但这件事呢?
他可能被别人都摸遍了,甚至都亲过做过。
这些痕迹该怎么清除?那些触碰会像刺青在他的骨头里,即使剜掉了所有皮肉,也没有用。
坏掉的玩具,怎么能舔着脸,再送给她玩?
本来就没有什么竞争力,现在连干净这种资本也没了。
那他还能拿什么留住她?他怎么敢去留住她?
闻钰应该是厌倦他一直哭个不停,起身要走。
“把粥喝了,把字签了。”
裴砚青听了没有反应,他一个人在黑暗里跪了很久,他知道自己应该听她的话。
看似专注实则麻木地进食。
尝不出味道,胃酸在往上反,舌尖是酸苦的,好不容易喝完了,低头看见散落的纸张,又开始泪崩,哭到整个人缩在地上抽搐,胃里的粥甚至还没开始消化,就全部去厕所吐掉了。
她交代的,他一件事都办不到。
闻钰从医院出来,蒋则权那辆迈巴赫在路边打双闪,虽然说了让他滚,但他还是等着。
她面无表情,坐上副驾。
蒋则权好像抽烟了,车里有股烟味,没有急着发动车,语气淡淡的:“醒了?”
“嗯。”
“签了吗?”
“不知道。”
“你不盯着他签完了再走?”
“他需要时间。”
蒋则权闻言嗤笑半声,侧脸的下颚线绷的锋利,“什么时间?他哭一哭你就心软了。”
闻钰终于看过去,“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蒋则权不说话了。
一阵沉默后,他才开口:“我怕你又不想离了。”
“你对我就能狠心,对他就不行。”
闻钰顿了顿。
“我对你哪狠心了?”
蒋则权有点燥,他没有烟瘾,但今天却不能抑制的想抽烟,一直在转手里的打火机。
“当着我的面做,还不狠心?”
闻钰想起来,但懒得解释,伸手往他裤兜摸。
蒋则权僵了僵,攥住她的手腕,“干什么?”
“给我一根。”
蒋则权烦的想抽烟是事出有因,他受够了裴砚青顶着这个名分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也受够了闻钰说着要和他一刀两断,临了还是任由他拖延时间,闻钰是为什么就不太清楚了,但在蒋则权看来,不过是因为要离婚,他理解为,余情未了。
想到这,他脸色更沉。
“不给。”
闻钰没说话,打开车门要下车,蒋则权“啧”了一声又把她扯回来,认输了:“给给给,你是我祖宗行了吧。”
他磕出根红色万宝路,放到她唇边,又亲自给她点上。
这烟对闻钰来说有点冲,她呛了一口,但还是接着抽。
蒋则权盯着她的侧脸看,看着看着,突然问:“药吃了没?”
这该是裴砚青的活。
但他这两天估计是没顾上。
“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