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其实她才是那个凶手?
“哥哥……”
她的唇瓣不经意擦过蒋则权的耳垂,像火柴划过红磷,瞬间撩起滚烫的温度。
身下的男人倒吸一口气,四肢顿时僵硬的不行,迅速捏住了闻钰的后脖颈。
蒋则权在醉鬼面前不用装了。
“闻钰,不准再叫你那个傻逼哥哥,你吵死了你知不知道。”
他恶狠狠的把她抱起来丢到一边,和她保持距离。
闻钰没有了可以抱的东西,在沙发上翻了个面,“啪嗒”栽到了地上,幸亏铺的地毯够厚,她没受什么伤。
“操。”
蒋则权暴躁地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什么玩意儿,又蠢又黏黏糊糊的小女孩,他懒得管了,要往出走,还没走到门口,又骂了一声,转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他胳膊穿过她的腿弯,就这个姿势晃了她两下,“你老公还在家等你,不回家了?”
“九点了,等会儿他要来捉你了。”
“闻钰!你听清楚没?裴砚青要来捉你了!”
“不要。”
她声音很小。
“要……要哥哥。”
“不要裴,裴,裴……”
蒋则权眉头皱起,“不要裴砚青?你不喜欢他还跟他结婚?连家都不想回?”
他今天又是去南郊谈生意又跑回来应付闻钰,累的要死要活,闻钰不回家,他得回家休息了,但要是单独把她留在碎金,又有点不放心。
“你自己说的。”
“那回我家。”
其实蒋则权完全可以差人送她的,他没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徇私。
早晚温差大,闻钰只穿了件高领毛衣和小马甲,蒋则权把他自己的羽绒服拉开,给她整个裹住,他像个新手袋鼠妈妈,带孩子的方式比较粗暴,也没避人耳目,就这样走出碎金。
碎金前台众人举行了注目礼。
“靠,我眼睛没出错吧,老板刚怀里揣了个女人??”
“……我也看见了,真是女的,长头发。”
“谁啊?”
“不知道。”
“他不是 gay 啊?我一直以为蒋总是 gay 来着。”
“我以为他这辈子跟赚钱锁死了呢。”
“到底是不是女的啊?男的也可以留长头发啊。”
迈巴赫的车灯亮起。
闻钰被蒋则权从怀里掏出来,塞进车后座,她的呼吸逐渐平稳,安安静静的蜷缩成一团。
“闻钰。”
蒋则权胳膊撑在她两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去我家?”
没人回答。
“行,就当你默认了。”
蒋则权的迈巴赫刚驶出停车场进入主路。
裴砚青的宾利从主路另一侧转弯,和他的车距离很近的擦过。
咫尺之间,两人都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
裴砚青没想再来碎金。
但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没办法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不管闻钰怎么玩,她肯定起码是要回家睡觉的。
也许她是太累,在大床房里就睡着了。
没关系,他可以抱她回去。
去了6012 门口,还没站定,门背后有人在撞击,每撞一下,就有女人的叫声。
好像是快受不了,带着哭腔。
“……”
裴砚青怔在原地,准备敲门的手极其缓慢的放下,他变成一具活生生的雕塑,嘴唇都变成灰白色,石灰的颜色。
突发性耳聋。
什么都听不到了,铁锈的腥味从喉咙里往上涌。
看到那种房卡和亲耳听到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只隔了一扇门,听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做,滥俗的不真实,最下三流的小说都不兴这么写了。
没有和别人接吻?
骗子。
这么激烈,怎么可能没有接吻?
不是睡着了,所以忘记回家。
是根本就太上瘾了,没想到要回家,是不想回家。
闻钰没有在乎过他,哭着求着要她给一点爱,是根本没有用的,他那么痛苦的把自己解剖开,给她看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他宁可装糊涂,也不拆穿她。
他甚至花钱给她的鸭结扎,避免她得病或怀孕的任何风险。
还要他退到哪一步呢?
还要他怎么妥协呢?
裴砚青想不明白。
闻钰肯定知道的,知道她如果不回家,他一定会等她,也一定会来找她。
故意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他?
她不爱他,他早就明白,可为什么连他这最后一点点体面都不能留下?
裴砚青没爱过人。
他一直努力的想要做到最好。
没人告诉他,爱一个人竟然这么痛苦,痛到要死了,痛到根本哭不出来了,痛到连自欺欺人都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