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钰的声音有点闷,“我刚睡醒,准备回家,蒋则权来接的我,你发的我看了,不用给我带香水,好好陪你家人过年吧。”
裴砚青这时候就特别羡慕蒋则权,能和她一起回家,但他没说什么,“好,你路上注意安全,那个手链呢?挺好看的。”
闻钰顿了一下,像是拿下手机又看了眼,“情侣款?你也有一个?”
裴砚青被戳中心事,脸有点烫,给她主动递过去一个拒绝的借口。
“……嗯,你如果不喜欢这个的话,那就不要吧。”
闻钰:“喜欢,等你回来给我戴上。”
她的语气太宠他,裴砚青心脏都快软成烂泥了,颤抖着攥紧了手机,“嗯,好。”
“那我挂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裴砚青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我,我很想你。”
闻钰笑,“干嘛突然撒娇?”
裴砚青低着头,脸更红了,“我没有……我是说真的。”
“才多久啊?两天而已。”
“两天,感觉……也很长。”
闻钰没再跟他争,“好好好,我也想你,宝宝。”
裴砚青捂着自己在燃烧的脸颊,他又死去活来一遍,声音微弱的像蚊子,“嗯。”
她到底是只叫他宝宝,还是其实叫潭扬也是这样?算了,这种问题还是不要去想了。人总要知足的。
“好了,真的要挂了,他催我。”
“嗯,好。”
闻钰放下手机刚坐上副驾,蒋则权臭着脸把一个巨大的、粉色缎带的礼物盒塞进她怀里,“新年礼物。”
“和他就有那么多话要说?“
闻钰自动忽略他的问句,“你送我什么?”
“泰迪熊,亲手做的,亲手塞的棉花,还给它缝了件碎花裙。”
“你还会做手工活呢?”
“嗯,也就被针戳了几百下吧。”
闻钰扭头看他,手上确实有好几个创可贴,“疼吗?”
“疼死了。”
闻钰拆开礼物盒,“我又没要你做。”
“嗯嗯,我活该。”
她拿起泰迪熊的手,“还挺可爱的。”
“你也不看看谁出马。”
闻钰扭头盯着蒋则权的侧脸,叫他:“哥。”
蒋则权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你干嘛突然这样叫——”
“今晚年夜饭,场面可能不会很好看,闻钊如果坚持不自首的话,我想,这个年,应该我们都要去做笔录了。”
“他真犯罪了?”
“他杀了林晗光。”闻钰稍微看了眼蒋则权,他应该对他爸没有什么感情,毕竟没见过,林晗光还向人贩子卖掉他。
“当时他在绿海生物替闻钊洗钱入狱,怕他在狱里说出他的名字,就给他下毒,你妈妈估计也是用这个威胁他结婚的。”
“绿海生物底层的地下室,全部都存放着他研究的药,爱神,阿芙洛狄忒命名的。”
“之前我和你去查,那些临床试验单,闻书然是第一个人,起初药剂不完善,他避免接触任何异性,抵抗他的幻觉,后来,越到后面副作用越强……”
闻钰停住。
“如果不是那些幻觉,如果不是闻钊的药,他不会自杀的。”
她拿到了证据,包括自己查到的,还有连江找到的关于当年他给林晗光下毒的事实,伪造的法医检验结果,太多了,闻钊不会有什么翻盘的余地。
闻钰没有和他交流过,但她想,闻钊一定也是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好像就是等她去吃这顿年夜饭,不,他也许只是想和闻琴吃最后一顿年夜饭。
她直到现在依旧不理解她的母亲。
闻琴在和闻钊结婚的时候,那么多婚外情,现在她和别人结婚了,又转头和闻钊住在了一起,像婚内出轨上瘾,她不知道他们的相处模式,也许说到底是畸形的家人,先爱后恨,到最后又爱又恨,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闻钊太纠缠,最后一地鸡毛而已。
……
到了闻家,已经晚上七点,连江一如既往沉默寡言地站在门口,和黑夜融为一体,顺手接过了她的外套,“他有一把枪。”
闻钰知道他说的闻钊,没多说什么,“我相信你。”
连江会提前解决好一切安全问题,如果真的有危险,或者没有把握阻止危险,他不会只是这样告诉她而已。
这顿年夜饭还是很热闹的。
闻琴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还主动给闻钰做了个冰糖雪梨,闻钊不管饭前饭中都一直看着她,闻琴在众人面前和他没有太多的交流,但闻钰看见他们在楼梯拐角接吻。
那个东西不是“爱神”的作用。
闻琴没有用过药,她看起来很健康,他终究还是没走出那一步,也许是没舍得走出那一步,也许只是来不及,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