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扬像只顶着小橘子的卡皮巴拉,情绪依旧稳定,只是叹息了一声,劝道:“别吵了,等着吧,她可能等会儿就出卧室了。”
他看向连江,“你怎么有她家的钥匙?”
连江没说话。
蒋则权没耐心,不顾中间还有个潭扬,努力伸长胳膊,粗暴地戳了连江几下,“赶紧说,你他丫到底和她什么关系啊?!”
连江和潭扬没见过,但蒋则权不一样,他和闻钰激吻之后还要他来收拾烂摊子,不然闻钊早发现蒋则权和闻钰之间不单纯了。
连江侧过头,黑眸盯着蒋则权,吐字清晰:“蠢、货。”
蒋则权“草”了一声,“你敢骂我?你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他挪到潭扬身上要揍他,潭扬差点儿没被压死,“等等,你……你别——”
蒋则权置若罔闻,刚掐住连江的脖子,他肩膀被攥住,下一刻他的骨头发出了类似断裂的声音,“靠!”
他好像骨折了。
蒋则权咬住自己的下唇才没发出呻-吟。
闻钰这时吹完头发了,他们又恢复成安安静静。
闻钰躺床上抱着电脑回了一会儿工作消息,单岭突然给她打电话。
“闻教授,万槿城还是之前那个施工队吗?我有点事要问那个施工队队长,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闻钰找了一下,“我好像没存。”
“啊,那怎么办?”
“没事,我帮你问下裴砚青。”
床底下的裴砚青:“!!”
手机在兜里,他没开静音。
完蛋。
彻底完蛋了。
他如果现在去掏手机,肯定会发出声音的,但他如果不管,手机铃声可能会响彻整个卧室。
裴砚青心如死灰,差不多已经开始给自己准备后事了。
但闻钰没给他打电话,她貌似只是给他发了个微信。
发完,她下床,想去客厅冲杯果茶,闻钰这时才发现房门没关。
明明她记得自己关门了。
闻钰自己一个人住,警惕心还是有的,她在房子里转了几圈,一切正常,她重新把门关上,并且从里面反锁了。
反锁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床底下四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说不定还有机会趁闻钰不注意跑出去,但现在,基本没可能了,悬着的心终于死完了。
闻钰在客厅倒水,蒋则权捂着自己骨折的胳膊,重重叹了口气。
“不会要呆到晚上吧……”
裴砚青突然动了,蒋则权拽住他,“你干什么?”
裴砚青低声说:“我直接主动认错算了。”
蒋则权:“你这样出去会把她吓死的,大哥。”
“……”
闻钰还没回来,潭扬终于想起那天,蒋则权和他打架那天,“……前夫、炮-友、约会对象、前男友。”
蒋则权:“?你说什么?”
潭扬:“不是你那天自己说的吗?”
蒋则权沉默了两秒,把这几个对号入座了一下,他猛地意识到:“靠!!这死黑鬼是她前男友?!”
死黑鬼:“……”
无人在意的角落,裴砚青红了眼眶。
他第一次如此明了自己在闻钰那里的定位,别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闻钰从来都不想和他有那段婚姻,也没有在那段婚姻里对他产生什么爱意。
其他的人,都是闻钰自己选的,她主动选的,不管是单纯喜欢身体也好,性格也好。
只有他这个,名不副实。
他没被闻钰喜欢过。
闻钰甚至都不想睡他。
他上次试图勾引她的时候,她说,他这样的出去卖都没有人愿意付钱。
蒋则权看向裴砚青,很愤懑,“她竟然能看上这个黑不溜秋的傻大个——”
他突然看见昏暗里裴砚青湿润的眼角,话被硬生生打断。
“你哭什么?”
裴砚青哭得很安静,不愿意被看到,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蒋则权盯着黑漆漆的床底板,满脸麻木,“我真服了,一个林黛玉转世,一个假正经的小白脸,一个黑黢黢的土狗……老子竟然还要和你们这群人竞争,造孽啊。”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得知闻钰真有个相爱过的前男友,他还是嫉妒得要死。
和裴砚青不一样,蒋则权最在意的是名分。
除了他,其他人都有名分,他这个是最牵强,最见不得光的,而且很容易被替换。
潭扬不介怀前夫和前男友这类过去式的东西,他比较想知道蒋则权现在和闻钰之间的关系。
“所以……你和她现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