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人多。”
“你到底什么意思?!”
连江拽住她的胳膊。
他气的都不说“您”了。
闻钰笑着,“闻钊说的好听,他怎么可能放心让我一个人呆在俄罗斯,他雇你去监视我的吧?”
“很可惜,我俩现在有点暧昧,你要失业了。”
连江冷了脸,“我没有和你暧昧。”
闻钰伸手用拇指指腹擦过他下唇,连江要侧过头,被她攥着下巴掰正。
“好整齐的牙印,跟盖了个章一样,证据确凿。”
“不可以和雇主的女儿接吻,连江,你签的合同里面没写吗?”
“闻钊应该花了大价钱雇你,多少?几千万?你知道闻钊这种敛财奴,怎么处理你这种拿了钱还有二心的下属吗?给你套个莫须有的罪,比如走私之类的,送你去坐牢。”
“你当他的狗,不如当我的狗。”
“我没多少钱,但我前夫有钱,我让他给你一样的钱,好不好?”
连江没有说话,他确实很缺钱,有个正在化疗的母亲,不然他也不会接这种灰色地带的私活。
他盯着闻钰,“可以,但我不卖身。”
闻钰嗤笑,“你照照镜子行吗?你黑的跟碳一样,我才不会和煤球上床。”
她其实并不以貌取人,也不是是嫌弃他黑,说这话是为了让他更放心,实际上连江除了那道眼皮上的疤以外,长相硬朗,骨相优越,糙的很有张力。
葬礼结束,连江送她回家。
她和裴砚青之前住的地方。
闻钰不死心,想要找那封情书,她不想见裴砚青,但事与愿违,裴砚青白天还发着四十度的高烧,竟然也从饶城跑回来了。
她进屋,他从楼上她的卧室里出来,高烧没有完全退,头昏脑涨,声音嘶哑:“闻钰。”
裴砚青发烧找了她好几个小时,从学校到公园,因为他一醒来就有预感,他有很不好的预感,真正要离别的预感。
人生中总有几个巨大的转折,它还没真正开始,就已经开始心悸,说不清道不明,统称为宿命。
这种宿命感此时犹如一条巨蟒,锁住裴砚青的咽喉。
闻钰看到他,先说了第一句话。
“我和蒋则权上床了。”
裴砚青扶着二楼的栏杆,黑暗里,他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他并没有她预料中的反应,平静如水:“我知道。”
不清楚为什么。
他这时候竟然庆幸她说这个。
这件事在那种宿命的裹挟下,竟然完全可以忍耐了。
然后,她说了第二句话,“我需要八千万,打到我指定的账户。”
裴砚青根本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说:“好。”
他不在乎钱,他想要她多留一会儿。
闻钰走上楼,绕过他,走进他的卧室,打开灯。
她打开了他房间所有的柜子,桌子的抽屉,衣柜。
闻钰沉默着翻找,应该不能说是翻找,她不是简单的打开合上,她是捞出一个东西然后砸在地上。
裴砚青在门口,面色红的不正常,“……你找什么?我帮你。”
闻钰没有理他。
她把他的那堆名表一个个都砸碎在地上。
裴砚青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拽住她,微弱的声音说:“……小心玻璃渣。”
闻钰依旧没有理他。
她翻出他桌子里所有纸质的资料,合同,会议记录,没有一个是情书,她全给撕了,白色的纸张碎片像场局部强降雪,很快铺满了房间。
裴砚青站在废墟里,静静看着她。
闻钰怎么都找不到,她拿起桌子底层的沉重的公章,朝裴砚青砸过去。
“信呢?裴砚青?信呢!!”
那个公章非常精准地砸在他的眼角。
裴砚青没躲,颧骨阵痛,但没有心里痛。
闻钰在伤害他,她根本不在乎他痛不痛,这件事才是最令人难过的。
他眼眶猩红。
极其小声地哽咽着,蚊子一样的声音:“……我不知道。”
“闻钰,别这样对我……我求你了,别这样对我。”
闻钰冲上去单手掐住了他的脸。
“告诉我!!!!在哪!!我哥写给我的信,在哪!!”
她的声音也开始劈叉了,近乎癫狂:“我知道,你没烧,是不是?你应该有个备份吧?你不会一把火烧了,对不对?!!”
“你回答我!!裴砚青,你回答我!!”
裴砚青颧骨的血流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