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爹去问问大王有没有好的人选适合你的,你等着。”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他忙不迭地朝易鸣鸢和程枭的方向走去。
听完黎校尉的话,易鸣鸢轻笑一声,望了一眼在后面为自己亲爹的鲁莽行径而烦躁戳雪的黎妍,劝道:“黎伯伯,这事儿还是得让阿妍自己先走出来,我们说了不算,何况不是每个女子都必须嫁人的,就比如珠古帖娜,她志在四方,不想被情爱所束缚,就是大王子跟在她身后跑,她也从没回头过,您再给阿妍一些时间吧。”
黎校尉唉声叹气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等时间磨平妍儿受过的痛苦,他点了点头,“郡主说的是。”
“对了黎伯伯,”趁着有时间,易鸣鸢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瓷瓶,“这是哥哥从前给我的金疮药,我想知道爹爹他们每次受伤之后可有用过吗,有没有出现嗜睡的症状?”
黎校尉接过一看,一眼就认了出来,肯定道:“这是陛下御赐之物,数量不多,将军和小将军只有在重伤的时候才舍得用,不过嗜睡……老臣就不太清楚了,重伤之后必要休养几日的,成天睡着也是常事。”
易鸣鸢接着问:“那平时呢?就是痊愈后爹爹他们可有出现什么异状吗?”
黎校尉回忆了一通,突然想起了什么,胡子抖了下,“老臣记得三四年前吧,有一日跟小将军一起巡逻,小将军总是时不时掐大腿,还嘟囔了一句‘近日怎么困得这样厉害’,小郡主,这算异状吗?”
“算,当然算!”易鸣鸢脸色霎那间苍白下来,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竟然这么早,从三四年前开始,陛下就已经想要对易家除之而后快了。
黎校尉被这个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程枭握住易鸣鸢的手,把中毒的事还有易丰父子都被暗中下毒的事情说了一遍。
黎校尉大骇,没想到自家女儿还给郡主下过毒,他恨铁不成钢,“这孩子,怎么就……大王您大人有大量,能否看在老臣与女儿好不容易相见的份上从轻发落?”
“这与她没有关系,”易鸣鸢擦掉眼泪,说话还是带着鼻音,“要罚就罚她帮我给孩子们抄千字文吧,我一个人誊不完。”
“多谢郡主!”黎校尉躬身退下,现在他的心里催女儿成婚骤然降为了第二要紧事,揪着黎妍耳朵让她反省才是顶顶重要的。
易鸣鸢看着他蹒跚的步子,偏头靠在程枭身上,陛下的疑心病折腾得她筋疲力尽,想不通为何要因为他的“怀疑”而搭上全家人的性命,她低声骂道:“这老东西,为何就分不清什么是忠,什么是奸呢?”
忠臣良将他非要逼到绝路,奸诈小人却纵横朝堂为虎作伥,这难道是他想要看到的局面吗?
“中原人喜欢熬海东青,但总是熬不成功,被喙叨个半死,他们压不住烈鹰,就平白折去鹰的翅膀,最后两败俱伤,阿鸢知道为什么吗?”程枭的声音传来。
易鸣鸢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回道:“因为鹰永远不会成为温顺的宠物,翱翔于天际才是飞禽生来就具备的追求,我心里恨他,我恨不得拿刀子捅死他,可是再怎么样,我的爹爹和兄长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枭一声哨子召来苍宇,“有机会也养一只鹰吧,阿鸢,我们这里的鹰和中原买过去的海东青不一样,训好以后它们能在瞬间啄碎敌人的眼睛,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易鸣鸢轻轻抚摸一下苍宇的脑袋,坚定道:“嗯。”
第5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又过了两日,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还没来得及完全冻上的河流,那就是鼎鼎有名的渠索河。
相传在六十年前的时候,渠索河宽绰广延, 分隔着势不两立的两个部落, 他们谁都想要穿过这条湍急的河流, 侵略对方的土地。
可有一天, 两个不同部族中的年轻男女相爱了,他们在河边扬声唱歌, 为对方美妙动听的歌声倾倒, 之后便一直在寻找两隔最近的河岸, 多年后河水似乎也被他们的深情所打动,渐缩为纵身一跃即可到达彼岸的小河,他们两边的家也合并成了一个更加强盛的部落。
玛麦塔终于被“恩准”坐到了易鸣鸢的车架里,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对于这个古老传说的质疑, “过不去就搭座桥嘛, 石桥木桥, 想见面总是有法子的, 还有河水怎么可能会被两个人的情意打动?我看是因为咱们这儿太干, 水全都流走了吧。”
易鸣鸢摸着下巴点点头, 很赞同她的说法, 补充道:“河水有凌汛和伏汛,上流若是被冻上太多,下游的水也是会减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