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双手咱们就能轻松不少,工钱也不废太多。”
薛老汉看面前的丫头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张老脸笑的全是褶子。
他老薛家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祖坟冒青烟才能娶上这么个好儿媳,不但人长得漂亮,这脑瓜子也好使!
“好好,全听你的!闺女,这事儿你做主就行!”
云婵伸手撑脸,抿抿唇:“只是、只是不知道雪儿姐能不能答应?”
王香月一听就笑了,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秋收过后已经有一阵子了,农家人这个时段是最闲的,女人们成天窝在家里绣帕子,指着干些绣活儿填补家用。
可也不是人人的手上功夫都好,刨去丝线布巾的成本,大多数人熬上两日也就能挣几文钱。
二十文钱一天的活,谁听说了都得抢着来,那郑家虽说有郑大在县城帮工,可他要养一家四口,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
“不用担心,你只管去说,她肯定答应!”
“诶,好。”云婵应下,准备一会儿就去郑家问问。
当日银钱照例是二八分,云婵抱着两串铜钱回到侧屋,放到了箱底的钱袋子里。
原本干瘪的钱袋如今已日益丰盈,沉甸甸地抱在怀里颇有分量,每当这钱袋重一分,云婵心里就踏实一分。
在大燕朝有个说法,日落后再去别人家做客,就意味着想留在对方家吃饭,于是她赶在下午日头正足时敲开了郑家大门。
郑家爹娘这个时间正在地头忙活,只有庄雪儿和郑莺莺在家。
云婵还是第一次进到郑家屋里,眼神略微一扫,心里便有数了,怪不得婆母说雪儿姐肯定会答应。
乍一看这屋里干净整洁,可细瞅之下,桌上的水碗磕坏了好大个豁口也没换,床上铺着的被褥陈旧不堪,头顶进门处的屋檐掉了好几块瓦片,也只是拿稻草盖上了。
处处都显示着,其实郑家日子也过的紧巴巴,有挣钱的机会,庄雪儿肯定会答应。
坐下后云婵也不绕弯子,直接说了来意。
“雪儿姐,最近郑大哥回过家吗?”
庄雪儿点点头,眼里浮出一丝喜意:“回来送过一次钱,说酒楼里最近忙的很,再回来就要等十月份了。”
接着凑近伸手半捂着嘴,小声道:“说是因为酒楼卖什么梨子糖,生意好,给涨月银了呢!”
云婵抿唇一笑,握住庄雪儿的手,冲她调皮地眨眨眼。
“姐姐,那叫金梨糖,是我卖给汇肴楼的!”
“啥?”庄雪儿惊了。
“你卖的!”
“对,那糖是我家研究出来的。我们本想着买点糖贴补点家用,可没想到卖的太好,反倒是我们供不上货了。”
“我夫君在山上打猎不着家,只有我和公婆三人做糖,根本忙不过来。这次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帮忙。”
“二十文一天,每个月来四天。”云婵道。
庄雪儿着实反应了一会儿,才消化掉这样的大消息。
城里老爷们吃的那金贵糖,居然是薛家做出来的?!而且现下还要自己过去帮忙,一天二十文工钱!
让她算算,四个二十文就是八十文,一个月干四天活挣八十文!我的天老爷!
“愿意!我愿意!”
第25章 八角与甜菜
云婵对着又惊又喜的庄雪儿仔细嘱咐。
“雪儿姐做糖这事儿你先别对外讲。”
按王四所说,汇肴楼靠金梨糖火了一把,如今已有人在四处打听是哪家在给他们供货,为了避免麻烦事,就得把嘴闭严。
庄雪儿点头如捣蒜:“我明白,我明白。”
事情已说定,她告辞出门,穿过小院时看到郑莺莺正埋头择菜,见自己出来也不打招呼,将青菜往盆里一丢,扭身跑进了屋。
云婵余光扫过菜盆,心中没有半点波澜,一个没讲过两句话的陌生人,她的态度实在不重要。
但庄雪儿见到她这副死样子,忍不住火气上涌,前天还好声好气劝过她,莫要再把心思放在别人家夫君身上,现在看来她是完全没听进去!
她冲着屋内喊道:“今日成了锯嘴葫芦,不知道叫人?”
喊罢扭头嘟囔道:“总给你甩脸子做什么,要怪就怪她那个死活不去说亲的娘!”
云婵拽住她衣角,摇摇头:“好啦,你别把她说哭了,到时候婆母回来不好交代。”
庄雪儿撇嘴道:“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怎的你在郑家地位这样高?”云婵奇了。
“咳嗯。”
刚刚还风风火火的庄雪儿脸上一红,清清嗓子,难得扭捏起来。
“郑家当家的是我夫君,平日里他比较偏着我,他不在时就是我当家,我又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