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二老手上各塞了一个,自己也咬下一口,满眼幸福,好甜~柿子味好浓~
薛老汉看看手里柿饼,满眼不赞同:“闺女,你自己吃就行了,还给我俩买啥?别浪费银子。”
云婵咽下柿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爹,钱就是要拿来花的,不花为啥要赚钱?”
接着不等他反驳,便问道:“你知道咱家毛线坊,每个月能赚多少银子吗?”
薛老汉摇头,旁边的王香月却是知道一点:“几十两?”
云婵勾勾手,待两人凑近,悄声道。
“一百两!”
“刨去人工、材料的成本,咱一个月能赚一百两,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听见这个数字,二人一个倒仰,差点栽过去,他们是知道毛线坊赚钱,可没想到这么赚!
云婵舔舔嘴唇:“ 三文钱一个柿饼,你们算算能买多少!”
眼见他们算迷糊了也没算出来,乐着宣布:“咱有钱啦!”
少女月牙眼快乐地眯着,鬓边发丝被春风吹起,难得笑得不那么文静,像只得了便宜的小狐狸。
王香月也跟着笑,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举起柿饼咬了一口:“真甜!”
薛老汉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那腿脚就像踩在云端似的,软绵绵,使不上劲儿。
好半天以后回过神,钻进前排,从腰间破钱袋里摸出两枚铜币,扔在杂耍人面前的陶碗里,跟着人群,大声喝彩。
“好!”满脸通红。
这丢钱的样子,有一句话能形容,穷人乍富!
接下来一路,几人吞下柿子饼,还当街吃了猪肉馄饨,买了几个素包子准备当晚饭,玩得好不快活。
路过银楼时,王香月和云婵走累了,进到里面瞧看歇脚时,被精美银器晃花了眼,一不留神,就花去好几两。
云婵发间簪子从祥云木簪,换做一支银螺钿扇钗,耳上多了副流苏耳坠。耳坠精巧漂亮,从耳垂处坠向脖颈,更添妩媚。
王香月腕子上则多了只银镯子,那镯子比小指头略细一点,精细地刻上了几朵牡丹纹样。
看到这镯子的时候薛老汉眼睛瞪圆,开口便唤伙计把它拿出来看看,随后拉过王香月的手套在上面,细细看了几眼,直接从钱袋里掏出二两碎银买了下来。
王香月从头到尾没说话,只是出了银楼后眼眶湿润。
云婵摸不着头脑,薛老汉抬头看天,缓缓叹了口气。
“当年你娘的陪嫁里,就有一个银镯子,也是牡丹纹样儿的,比这个细点儿,为了给我治眼睛,便当了去。”
“我曾说等以后有钱了,一定给她买个更好的,不曾想到今天才实现,第一眼看到这镯子,我就觉得可真像啊。”
王香月摸摸腕间镯子,破涕为笑:“现在也不晚。”
薛老汉转头看向老妻,憨憨一笑,夫妻二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银楼旁不远处就是荣记布庄,在布庄他们每人又买了一套贴身棉成衣。一开始王香月不同意,觉得买成衣不划算,不如买棉布自己做。
于是云婵又给她算了一笔账。
一套棉布成衣布庄卖四钱多银子,买回去就能穿。
单买棉布回去,一套要三钱布,做一套衣裳要花好几天,那这几天时间若是拿来织毛毯,又能赚多少银子?
时间就是银子,可不能因小失大。
王香月心服口服,她先前真没想过,自己的时间值这么多钱。
打从过完春耕节,往后老两口再也不和云婵争辩了,闺女说啥就是啥,论聪明,谁能比得上她。
薛家能娶到云婵,真是祖坟上冒青烟!
回家后的两天里,云婵给女工们发了的第一笔月银,然后又精心挑选了两个人加入毛线坊。
忙忙碌碌,越来越有东家的范儿。
随着月银发放,毛线坊在村子里的地位越发高起来,每个人都以能进坊间干活为荣。
每日在家干活的女人们钱袋鼓了,腰板直挺起来,比如白阿嫂,她的日子现在就好过了许多。
以前在家时,每天从清晨开始,喂鸡煮饭,缝补浆洗,家里婆母还嫌她是吃白饭的,只因为她嫁过来三年还没生个孩子。
自从她进毛线坊干活,耳边便清静许多,只因为她不但带回来点心,还能带回肉。
待月银一发,婆母更是再不敢多话,看她忙着坊里活计,还主动揽去了洗衣做饭等杂事。
毕竟不是谁都能每月能稳稳赚上一钱多银子!
毛线坊的事儿逐渐传开,梨山村、梁山村,有不少人都知道薛家开了毛线坊,生意还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