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能为你弟弟上点儿心?”
“就非得是边骋吗?”话落边策手心里的领带掉在了台阶上,他转了身,扯一下唇角,“我今晚多喝了几杯,您见笑。”
“上去歇着吧。”老太太摆摆手。
待边策走到楼梯转角,她老人家却又说:“你跟边骋不同,姜辞不是子淳,姜家也不是梁家。但是话说回来,姜家,也是梁家。”
边策短暂停了脚,“我心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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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吞下一颗胃药后,在安羽车上睡了一觉,待她醒来,头顶骤然出现一片星空。
“这是哪儿?”她揉了揉眼角,再嗅一嗅空气,异常清新。
安羽:“一个能看见星星的地方。”
姜辞弯起眼角,捏一下安羽的脸颊,“我要下去看看!”
眼前是一片旷野,脚下是青青草地。姜辞往前走,风从四面八方来,她整个人都慢了下来。
“从哪儿找到的这么好的地方?”她问安羽。
“自然是用心找的。”
“你最近不忙吗?”
“再忙也得停下来追逐一下浪漫,否则灵感会枯竭的。”
“前面闪光的是什么?”姜辞实在太喜欢这种浪漫。
“河流。”
姜辞把身上的累赘都交给安羽,“我过去看看。”
到了水边,姜辞在河面上看见月亮。她拾起一颗石子扔过去,脆弱的月亮立刻碎掉。
安羽拍下姜辞的背影,发给她,发现她的手机在自己的口袋里振动。
他正想往河边走,姜辞的手机继续振动起来。
一个没有储存的号码给姜辞来电。
连续三次,在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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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策三点睡着,五点半醒来。手机界面停在拨出无回音的那个电话上。
他出门跑步,回家洗澡、浇花、喂鸟。在琴房里待了半个小时,弹了半首李斯特,碰了碰边骋的低音提琴,又回到书房看书。
书翻了十来页,再合上,换成文件,更觉得乏味。来来回回,翻出姜辞送的小猪,开了一支毛笔,磨了十分钟的墨,然后把这只猪涂成全黑。
餐桌上,边骋问他:“哥,你大早上弹琴了?”
边策懒得应声。
边骋打了个哈欠,“待会儿辜教授的讲座你去不去?”
“不打算去。”
边骋低头看手机,“哟,大半夜出去玩儿浪漫。到底是年轻啊,精力旺盛。”说完点开一张照片在边策的眼前晃了晃。
照片上的人是姜辞。
朋友圈是别人发的。
“照片谁拍的?”边策本打算离席,又坐下。
边骋:“一个叫安羽的青年策展人。”
“你倒有闲功夫结交这些人。”
“姜辞的好朋友嘛。”边骋收了手机,插科打诨,“这男孩儿有点儿意思,跟姜辞的暧昧挂在眼睛里,但估摸着姜辞没给过他名分,他人前叫姜辞姐姐,把私底下那点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私底下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关系。”边骋哼笑一声,“这姑娘可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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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边骋在停车场看见姜辞的车,走过去敲她的车窗。
昨夜姜辞被河边的蚊子叮了一脖子包,这会儿正对着镜子涂药膏。
她开了车窗,先看见边骋,然后看见边骋身后的边策,兄弟俩一个热情微笑,一个冷若冰霜。她慢悠悠开了车窗,衬衫领口往上拉了拉,“早啊两位哥哥。”
“哥哥可不能乱叫。”边骋看一眼姜辞的脖子,打趣她道:“明儿就是戴阿姨的生日宴,你弄成这样,打算六月的天气穿毛衣见人?”
“那我弄个丝巾戴戴?”姜辞陪笑一声,拿起蚊虫叮咬的药膏递到边骋眼面前。
“嗬,哪儿来的蚊子这么毒?”
这二人闲扯起来。边策睨一眼姜辞,她这是夜不归宿的装扮。
边骋对姜辞说:“脖子肿成这样,怕是过敏,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那你帮我跟辜教授知会一声。”
“得,快开始了,我们先走。”
“拜拜。”姜辞按下车窗。
困、累,再添一个痒,姜辞半天没动。她研究了一下这只药膏的成分,怕是安羽早上急匆匆的没买对。
她又不想去医院,便点开一个线上问诊的APP。
边策折回来时,姜辞正在视频就医。她开了锁,边策直接去了副驾。
简短诊断后,医生给姜辞推荐了匹配的药膏。放下手机,她漫不经地偏过头跟边策打招呼:“都来了却不进去,你在边骋跟前是什么说辞?”
“说你我其实有奸情,看你脖子被别的男人啃成这样,我不出口恶气,今儿一天怕是过不去了。”边策话落,伸手拉下姜辞的衣领,“哟,还真是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