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孟家合作的外资出了纰漏, 孟景舟往上查,查到孙之净的新项目跟这件事情有关联。
“我明天先去辜教授那儿探个底, 要引进外资,落地只能是在医院, 这事儿不难办。”姜辞如今已经不知道“累”字该怎么写, 她的脑容量大到可以装进一片太平洋。跟任何人谈任何事,她都能纯熟应对, 或许不久后,她便能学边先生当个AI。
孟景舟说:“最近边策不太爱管事, 需要出面的场合都是边骋露脸。”
“跟边骋打过交道了吗?”
“碰过一次,毕竟是他大哥亲手教出来的,骨子里那股劲儿跟他大哥如出一辙。”话落,他摘下腕表,习惯性地把表递给苏洛,“昨儿磕了一下,帮我送去……”
话没说完,他收回手,再不往苏洛和姜辞的方向看。
姜辞知道孟景舟惜物,这块表必定珍贵,需要找熟悉的钟表师傅修。除了坏掉的手表,还有生活中诸多私密的细节,从前都是苏洛替他留心。
“明天后天我是私人行程,洛姐你歇两天吧。”姜辞握一下苏洛的手,“希望我离开你两天不会不习惯哦。”
苏洛掐一下姜辞的手背,“饿了记得吃饭,别委屈了自己。”
孟景舟哪儿听得懂女孩子之间的暗语,回头给姜辞推荐了一间餐厅。
姜辞嗤笑:“真是块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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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苏洛发来的餐厅地址后,姜辞立刻打电话过去问:“你不知道这是谁的餐厅?”
“据说背后老板是梁子淳,有什么问题?”苏洛不解。
姜辞修正她的信息,“几经易主,这间餐厅现在的主人是边策。”
“所以……不方便?”苏洛没在私人场合听姜辞提起过边策,只是从她的状态揣测,他们俩似乎是散了。
姜辞摸了摸鼻子,“也没什么不方便。”边先生一个月能有一天去这间餐厅打卡就算不错了。
姜辞先去了趟律所,到餐厅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五分钟。
她不喜欢迟到,急匆匆进门,跟一张半熟的脸擦肩。
对方叫住她:“姜小姐,好久不见。”
姜辞顿住脚,认出这一位,是边策信得过的职业经理人。
她颔首一笑,“您好,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您先忙。”
入了席,刚打完一圈招呼,服务生送进来两瓶好酒。
姜辞提前看过菜单,苏洛点的不是这款酒。正想问,服务生解释道:“感谢姜小姐今天赏光,这是我们经理送的。”
姜辞收下,待人走后,查了下酒价,把这事记在备忘录里。
明面上是谁送的她就承谁的情,藏在暗里的人情不归她管。
席面上,姜辞给帮忙的几位长辈敬酒,长辈们皆是和和气气,但跟她平辈的两位难缠。
一顿饭吃了足足三个小时。
散了宴席,她一个人站在餐厅门口等代驾师傅。经理出门来送,又为她打包了两份这里的特色点心。
寒暄过后,姜辞开口问:“边先生最近还好?”
两个不算熟的人为了一个中心人物绕弯子,她要是再不主动提这个名字,倒显得她矫情。
“老样子。”经理打趣,“您应该了解他的,在他那儿不存在什么好与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天天都是一个样儿。”
姜辞心想,那是您没机会见一见他别的样子。
纵使是个真仙人,摘再多天上的星,也会贪恋人间的果。就看他心里谁才是那颗果。
代驾师傅赶到,姜辞跟经理告别:“谢谢您送的酒和点心,替我问边先生好。回见。”
“再见姜小姐,希望您以后常来。”
路上姜辞走神,想起她没接的那间餐厅,想打电话给苏洛,让她探探情况。又想起苏洛今晚八成在孟景舟那儿,干脆让师傅改了路线,自己去看看。
车停在路边,远远看着,藏在闹市中的那片桃花源漆黑一片。当真是歇了业。
这劲儿较的,姜辞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深了想。
后来他让边骋来问,意思足够明显。这何止是分手费,这还是对他们姜家的补偿。
一步棋,一颗子,他可以亲自掌灯带路,也可以随意弃之于千里之外。
但他不做恶人,他边先生的好名声永远立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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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教授明确了姜辞的来意,对她说:“这事儿你直接问边策,他能给你个准信儿,你何苦跑我这儿来绕弯子。”
姜辞叹气撒娇,“边先生那么忙,哪儿顾得上接见我。”
“你糊弄得了旁人,糊弄得了我嘛。你跟他别扭不是一天两天了。”辜教授又道,“别紧张,你们私底下的关系我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只是去年那阵子他对你上心,有一回,我自个儿瞧出来了,你眼睛里有他,我也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