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笑道:“这会儿舍得花钱了?”
“私房钱。”姜辞又头疼道,“你说老姜要是知道预算又超了三千万,他会不会不敢再继续放权给我?”
新的设计图被姜辞加入一个巧思,几个建筑设计师一致通过,预算就这样超支。
姜辞不敢莽撞行事,先请教了辜教授,是辜教授认为她这个想法新颖且可行,她这才敢先拍板后报备。
她到底年纪轻经验浅,老姜并没有完全对她放开财政大权。她心中十分忐忑,两天内跟相关的几个团队开了大大小小十来个会,现在就等老姜跟戴女士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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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之净听到风声,跑到边骋跟前点评姜辞:“她那里什么性质什么规模,她心里没点儿数?只有冲劲不用脑子,还真当自个儿是大慈善家呢。听说她父亲正为这事儿上火,怎么,你跟你大哥没去帮忙灭灭火?”
边骋太清楚孙之净这多管闲事的劲儿是从何而来,笑一声:“老太太都不言语,你操她哪门子心?你都说了,她那儿摊子小成不了气候,再说你们一南一北,井水不犯河水。”
孙之净打量边骋,他真是越来越像他大哥了。边家有一个“边先生”已经足够,现在又来一个,当真让人头疼。
“你大哥这几天在忙什么?”
“散心。”边骋懒得多说。
“他跟子淳真没戏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
“我前几天还瞧见他去梁家找子淳说话。”
边骋不言语,边策跟梁子淳之间有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如今梁家跳的欢,他去走动必然不是为了私情。
边策倒真希望自己有时间散心。可惜思特搅的局还需要他善后,梁家不消停,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正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
不过这些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只是需要花精力跟去解决。眼下最让他心烦的,是他那个不甘心做附属品的女朋友。
自打姜辞回了自己的地盘,就像脱缰的野马,全然把他抛到脑后。
回想当初,这姑娘十分愿意跟他腻歪,情话说起来豪不吝啬,就连惹他生气跟他吵架也是为了求一个被他在乎。
可现在呢?
边骋把姜辞预算超支的事告诉边策,问他需不需要适当给姜辞上一上发条,敲一敲警钟。
“不管她,让她自己折腾。”边策已经从辜教授那儿得知她预算超在什么地方,心想她要是连这点障碍都越不过,往后路只会更艰难。
边策又叮嘱边骋:“你也别插手,最好问也别问。她总得自立,况且有她父亲给她把关。”
“她父亲正头疼呢。”
“头疼也是他们自家的事儿。”
边骋摸了摸眉毛,审视一番边策的情绪,问:“你跟姜辞吵架了?”
并没有吵架。毕竟她心思不在他身上,两人连交流的时间都很少。
边策只是顺应她的心思,不插手不多问,不让她觉得自己被干涉被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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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as突然要推迟来中国的时间,姜辞心里觉得不对劲,仍让苏洛去一趟上海。
自从借Elias之手拉许家下水后,姜辞跟Elias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边策那晚的话时常在她耳边回荡,她不敢再拿她跟Elias往日的交情说话,猜忌跟被动几乎同时上演。
那天姜辞跟陈总和曲总取经,想试着打探内情,陈总打马虎眼,曲总声称德国团队难伺候,建议她重新接洽其他团队。
可所有人心里都明了,Elias手中的研究成果会是巨大的宝藏。
老姜敲打姜辞,要她别想着把步子迈大,先把地基打好。但姜辞觉得人才难求,时机更难求,掌握先机至关重要。
这天戴女士替老姜开口:“既然你花大钱的时候在后头,那你就更得要懂得节约成本控制预算,对整个工程体量来说,三千万是算不了什么,可三个三千万呢,五个三千万呢?就怕你开了这个头之后,会顺理成章踏进当野心家的圈套。”
姜辞细细琢磨戴女士这话,轻声叹气:“自己当野心家,总比被更大的野心家觊觎要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边策想给你追加投资?”戴女士实在太机敏。
挂了这通电话,不消半日,财务部那边接到通知,姜辞急需的三千万到账。
这是姜辞的攻心计。她一个字也没提边策,却利用戴女士和老姜的揣测,赢了眼前这一局。
其实她根本不可能增加投资方和变更投资比例,就算是她的盟友孟景舟想追加三千万,她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是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