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准,在学校他也不经常说话,听说他妈是聋哑人,这玩意还能遗传的?”
“他妈聋哑人,他爸智障,生出他这么个智障聋哑人,哈哈哈哈——啊!”
夸张大笑的那个,刚笑了半截,下巴就被一块石头精准命中,疼得他眼冒金星。
刚刚的动作耗费了少年全部力气,再被打时,连保护头和肚子这种重要部位都做不到,任由他们你一脚我一拳的,打沙包一样打他。
又一拳砸到他脑袋上,李失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他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还活着。
右手挂着吊瓶,瓶里的药没剩太多,除了在打的,还挂着两个空瓶,估计是躺了有一会儿了。
是在医院,旁边还有其他人,他用眼角余光看的,刚才只是稍微转了下头,脑袋就昏得像被搅拌机搅了一样。
身上没一个地方舒服,呼吸时,连着肋骨内脏都疼。
但这种疼痛是常态,他不陌生,甚至还能产生些许困意。
他白天上学,晚上打工,连轴转了四天没闭眼睛,这才被那几个傻逼逮到可乘之机。
在将要入睡时,他听到门开关的声音,脚步听着像两个人。
他睁眼,果然是。
她们径直走到他的床位边,将买的吃的放旁边柜子上,高的那个自然道:“你好,李失,我是孙曦,这个是秦小芝。”
李失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孙曦又说:“你脑震荡了,挺严重,那帮社会垃圾现在都在局子,你这几天安心养伤,我们之后再来看你,有件事想请你考虑一下。”
李失眼睫缓慢地扇动一下,忍着让人想吐的昏沉感,勉强挤出几个字,“我,出院。”
孙曦:“出不了,医生不让。你看着挺结实,实际一身毛病,要是不趁治,肯定比别人早装盒。”
孙曦和秦小芝赶到时,李失刚昏迷,秦小芝将那几个人狠狠教训一番,而后打电话让警察把他们带走。
李失被送到医院,做了全套检查,报告要明天才出,但给他开药的那个医生见他就叹气,说这小孩命苦。
长得高,骨架子大,但没什么肌肉,就显得空荡。
身上都是青紫,没一块好肉。
李失仍然半睁着眼睛——没法完全睁开,眼睛被打肿了。
过了几秒,他身体动了动,竟是要从床上起来。
秦小芝直接给他按回去了。
在他眉间一点。
“睡吧。”
又过了三天。
这几天李失一直想出院,但一直都没出成,那个叫秦小芝的人每次就那么一点,他直接就睡,睡成死狗。
再傻的人,也该知道这事不正常。
所以在后来有人给他送饭时,他悄悄将多余的筷子藏起来,勉强当做武器。
他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目的。
这里是医院,但明明能放三个病人的房间,却只有他一个。
医生倒是会来看,但从来不当面说他病情,都出去和那两个女人悄悄聊。
……要嘎他腰子?在看他身体状态,找动手时间?
李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毕竟内脏无所谓主人的身体状态,想取就能取。
那要干嘛?
李失垂眸思考。
门又开又关,这回是秦小芝一个人来的。
李失转头看她,扯了扯唇,“另一个呢?”
“去找别人。”
秦小芝坐下,这回没见面就点他,李失抓着筷子的手放松一点,但很快又抓紧。
两人对视,谁都没先开口。
最后是李失先挪开视线。
“谢了。”他生活的环境,让他很少有机会礼貌地和人说话,遣词造句都格外生疏,“人情我记下了。”
秦小芝点头。
就完了。
李失唇角扯了扯,觉得这一幕有点滑稽。
她们像英雄一样出现,二话不说把他带到医院,毫无缘由地给他支付医药费,还不许他走。
他被打的地方很偏,一般人没人从那儿经过,她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找他干什么?之前说要让他考虑的是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
明明这么多要解释的事,可眼前这人却没丝毫解释的欲望,坐陪护的椅子上玩手机,不知道在和谁发消息。
李失坐立难安,开门见山道:“你们认识我吧。找我什么事?”
秦小芝头也不抬,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
-找你打电竞。
不会说话吗?
好像是,之前来都是那个个子高的在说。
李失感觉没那么紧张了,好笑道:“找错人了你们,我不会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