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大黄狗被喂得胖胖的, 兴奋地嗷嗷叫。
不过这次倒是多亏了贺炎生,生日蛋糕才得以挽救。贺炎生专门定了一款适合老人食用的奶油蛋糕, 长寿面是他亲自下厨做的,很好吃, 其余菜肴也十分美味。
吃完饭后, 外婆有些疲惫, 想要进屋休息。她扶着外婆走进里屋,将外婆安顿好。等到外婆熟睡后, 她走出来,看到贺炎生在收拾桌子。
她缓缓走近, 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没事。”他笑了,继续收拾着盘子和碗筷。
午后的阳光格外耀眼,洗手池设在屋外。
看着贺炎生洗碗的身影, 她突然开口:“白似锦,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哦, 她换号码了。”
“我怎么不知道?”她皱眉。
“很简单,她不想让你知道。”
“不可能,她跟我的关系,可比跟你的关系要好。”她十分笃定。
细想了一晚上,她越来越觉得贺炎生是在胡说八道,白似锦跟他结婚?
怎么可能!
比起他,白似锦应该更愿意跟她结婚!
她深吸一口气,下了命令:“你把她现在的电话号码给我。”
“你要干嘛?”
“我要问清楚情况。”
空气静默,二人陷入了僵持和对峙。
片刻,他再度开口:“你不用问了,我就是要跟她结婚。”
“你是不是有毛病贺炎生!”
“嗯,我是。”他恬不知耻地承认。
洗完碗后,他看向她,突然话锋一转:“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外婆,说要马上结婚么?”
这声外婆,他唤得到是顺口。
她讨厌他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就好像他们还跟原来一样要好似的。
“是,我马上就要结婚,和程澈。”她故意有学有样,如他那般口嗨。
果然,他脸色沉了下来,方才嬉皮笑脸的贱样子瞬间消失。
她心中暗爽。
片刻,他再度开口:“但是外婆认可的人是我。”
她不再说话,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头。
大黄是标准的田园小土狗,身体健康,看家护院本领强,很亲人,一摸它它就兴奋地汪汪叫,颇有种人来疯的架势。
“贺炎生,别乱叫!”她装模作样地呵斥,借此出一口心头恶气。
贺炎生这次倒没有去闹她,而是背对着她继续乖乖刷碗,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他确实是个变.态,被她骂都能爽到。
刷完碗后,他悄悄取了白糖,放入杯子里,又把洗洁精加入,在杯中加入水开始搅拌,然后抽出了一支折叠吸管,将吸管的头部折成了一枚封闭状的爱心。
下一秒,他突然出现至她跟前,将吸管浸入调配的液体中,对着她吹起了一个又一个泡泡。
她哭笑不得,但也觉得好玩,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泡泡。
“贺炎生你幼不幼稚!”
大黄被这一团又一团的泡泡吸引,叫得更欢实了。
程逝寒轻拍了一下大黄的头,凶巴巴地告诫:“我说了贺炎生!别乱叫!外婆在里屋休息呢。”
这种用自制泡泡水吹泡泡的游戏,她初中时经常和他玩。
时隔多年,相似的场景,面前同样的人。
但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同了。
即使他一直不愿承认。
夕阳西下,乡下的落日将天边映染成血红色,美得磅礴悲壮、惊心动魄。
很多年前,她和贺炎生,也是这样,在外婆家的院子里,安静地看日落。
那时的日落浪漫到转瞬即逝,像极了一场幻境。而此刻,看着太阳在天边一点点地沉下去,她感受到的,只有孤独凄凉和悲哀。
太阳注定是要西沉的。
当时,外婆讲起了她和外公的故事。
这段故事很长,外婆从日落讲到了天黑。这段故事又很短,短到用四个字足以概括。
兰因絮果。
“如果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走到最后只能靠曾经的一些美好回忆才能连接,那两个人离分道扬镳也就不远了。”
当时的外婆看着落日,喃喃自语,说了这样一句话。
当时的贺炎生和程逝寒不懂。
没想到时隔多年,一语成谶。
当年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午后,竟为多年后的恍惚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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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后,外婆又早早地休息了。
人到了一定年龄,嗜睡好似成了常态。
忙活了一天,程逝寒也有些困了。
贺炎生在外面收拾着东西,她进了另一间招待客人的小屋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