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像是被晒散了架,有气无力:“做、的,到~”
清脆的铃声炸开。
许先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搬座位。
温灼若搬好了,陈舒垂着脑袋地踢凳过来,说道:“许仙怎么老搞事啊,有同桌难道就不能好好学习了吗?”
温灼若搬了位置,发现她这回到了风扇底下,正对着明亮的灯管。
教室还是那么大,分开座位之后,和左右两边的距离更近了,
她左边和右边坐着的都是男生,一个叫马俊希,一个叫张佳轩。
马俊希刚对好前桌的位置,就搭话说:“你可知足吧,我有同学的学校就跟着齐市一中的模式搞,他们现在比上一届毕业的高三过的还紧张,玩命似的学。”
“啊?”陈舒有点后怕,赶紧坐在凳子上问:“那现在岂不是还算好的了?”
“肯定啊。”
景在野搞完卫生,提着拖把和撮箕进来,教室里的位置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他的位置被移到了四组最后一排,前面依旧坐着温灼若。
有两个男生拿着卷子站在她桌前左边,一个男生撑在她右手边,像是在听她讲题。
撮箕被丢到角落里,碰到垃圾桶,发出钝响。
他拉开椅子坐下,依旧用校服挡着光补眠。
“我靠,你是怎么想到在这里画一条辅助线的,我当时想破了脑袋都没往这里想过。”
“这次考试班上好像就你和景在野两个满分,你这么厉害,当初刚开学的时候怎么没分到我们班啊。”
“温灼若,能借你试卷一节课吗?我看看你怎么写的。”
“……”
没了同桌的位置,温灼若四面八方都被围住。
这回考试数学老师表扬她很多次,班上同学也好奇,但她平时很少主动发言,大都时候都安安静静的,也就按耐住了。
可有了马俊希开了头,又发现问温灼若问题,她态度好的不行,没脾气似的,也就像开了水闸,大伙都涌了过去。
温灼若的笔记本被外借了个七七八八,快要上课的时候,大家总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肩膀的位置像是被笔敲了敲,不轻不重的力道。
温灼若后知后觉想到后座坐的是景在野,身体在意识没反应过来之前,就轻轻靠了过去,后背贴着椅背,她把头微微低着,等着他说话。
她先听到了他的呼吸声,缓而有力。
过了好一会儿。
景在野出声:“语文书还在?”
嗓音压得有些低磁,像有一道电流沿着耳廓滑进。
她听得心口发麻。
“……在的。”
“借我下。”
“好。”
温灼若平时其实是有些丢三落四的,这一次她找语文书的速度却格外的快,一摸抽屉,就摸出了熟悉的封面。
她没回头,把语文书放在了景在野的桌子上。
然而就在手离开书本的那刹那,指尖蓦然碰到微凉的皮肤,温灼若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
她指腹碰到的是景在野放在桌上的那只手。
腕骨微凸,手指修长,能轻而易举地扣住篮球,很有力量感。
侧脸如同被注视着,温灼若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快速回头,脸皮发热。
谁都没有说话,教室里也安静的落针可闻。
把书借出去了,她仿佛迟缓许久的脑海才开始转动,想起语文老师说了这个周五要检查语文书的笔记,景在野大概是没有做什么笔记,才会借她的。
温灼若的语文书很干净,边沿也没有发黄卷曲,还有一股很好闻的书卷味。
景在野提起笔准备抄笔记,不经意间翻到第一页的时候,看到了语文两个大字下,温灼若用她特有的反差字体,写下了一句话。
[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他视线顿住。
温灼若因为景在野借她笔记的事一整节课都心不在焉,这节自习课,许先就在讲台上坐镇,周围只有沙沙的落笔声,加剧了这种紧张。
下一节课是语文课,她得把语文书拿回来。
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终于下课,温灼若在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转头想要回语文书。
可景在野不在。
黎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景在野的位置上,正在翻他的抽屉,边翻还边嘟囔:“放哪了啊,怎么找不到……”
陈舒打完水回来,听到动静问:“你找什么呢?”
“景在野的数学书啊,一会儿老师就要检查笔记了。”
“你还没补吗?那我借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