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笙倒是神色淡定,一副掌控局面的模样。
婴宁努力平复着心底的焦躁,想冷静地和庄文笙谈谈。
不过如果冥楼总是打断他们的谈话,她怕是无法和庄文笙理清过去之事的。
想着,她放开冥楼的手,严肃地对庄文笙说道:“你和我单独谈谈。”
闻言,庄文笙喜笑颜开地点点头。
婴宁又侧身看向冥楼,将放在袖中的蛛蛛拿出:“蛛蛛先交给你,有些话我必须和庄文笙单独说,你可不可以在这里等我?”
冥楼低头看着自己被放开的手,半晌才看向婴宁,眸底是掩不住的失落。
他这是被婴宁抛下了吗?
明明今夜不是满月之夜,可莫大的心痛却将他吞噬。
冥楼沉默许久,恍惚地接过婴宁手中的蛛蛛。
然后婴宁就把庄文笙拉进了疱屋内。
看着那二人将疱屋的门关上,冥楼怏郁地站在原地。
原本还在闹腾的蛛蛛也不敢闹了。
她怕自己此时再作闹,魔尊真的会一巴掌把她拍死。
蛛蛛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尊上......咱们要不别等了,先回魔宫吧。”
冥楼满脸的失落,可脚下却一步都不肯挪开。
他不想走。
哪怕知道自己总是不被选择的那个人,他也不想现在就离开......
婴宁并不知道冥楼此刻的想法。
她与庄文笙面对面站在幽暗的疱屋中,灶上还煮着一锅黑糊糊的不明食物,案板上也一片狼藉,明显是庄文笙刚才在这里大展了一番‘厨艺’。
婴宁扫视一圈被弄得凄惨的疱屋,随后整理好情绪看向庄文笙:“你回来了也好,我们谈谈婚约之事吧。”
不等她说完,庄文笙立刻向她靠近一步,柔声说道:“我回来就是要履行婚约的,阿宁,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久,如今我已成为都城中的名士,可以让你过上很好的生活了。”
庄文笙一开口,婴宁的头又一阵作痛。
她只能紧闭双眼,攥紧双拳,将自己要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我们的婚约就算了吧,订婚书我早就撕了。”
说完,疱屋内一阵寂静。
婴宁睁开一只眼看向庄文笙,发现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愣怔。
良久他回过神,哀怨地问道:“为什么啊?”
开头已经挑明,后面便不难说了。
婴宁用柔和的声音同他解释:“当初我只是看你伤得太重,才会把你带回家医治休养,但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是我哥哥突然回来,吵着闹着让你我定下婚约的......”
“那当时你怎么不和你哥说明此事呢?”庄文笙不甘心地打断她。
“我当然同他说过,可他根本不听。”说起过去的事,婴宁有些气急,“不管我如何同他说,他都执着让你我定下这婚约,还把婚约之事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庄文笙皱眉思量着,又想起一些事,委屈地追问:“可你最后不还是答应了此事?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答应?”
婴宁无语地看着他:“你忘记你当时的样子了吗?听说我不想与你成亲,就在我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觉得我是因为你考不上功名,嫌你没有出息,所以才看不上你的,你闹我哥也跟着你闹,我当时脑子被你们闹的一浑,才会开口答应,后来我哥走了,你同我说你要把心思都放在赶考上,我怕提起解除婚约你又要犯浑,再误了你的前程,就想着把这事拖一拖,等你考完了,我们再心平气和地谈谈也不迟。”
庄文笙噘起嘴,继续垂死挣扎:“那我今日回来时,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这三年来旁人给你介绍的亲事你全拒绝了,每次拒绝你都会说你在等我,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何要等我?”
此事婴宁觉得是自己的错,于是叹气说道:“哎,这是我的不对,你三年杳无音讯,我便以为你不是把那荒唐的婚约忘了,就是在外面遭遇不测死了,总之我觉得你是不可能回来了,后来李姨总找人给我说亲事,我不喜欢被旁人这样安排,可同李姨说又说不通,避又避不开,就想到这么个办法,用你做挡箭牌,把那些糟心的亲事都挡在家门外。”
她回答完,庄文笙无话再问,陷入漫长的沉默中,神色也变得有些憔悴。
婴宁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同庄文笙理清了这被人乱点的姻缘,如此一来,他们的婚约就可以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