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有父母，对他来说只是件不痛不痒的小事。
李姨看着他，沉沉吐出一口气，转身出了鸡窝，向疱屋走去。
等再出来时，她的手里握了两个鸡蛋。
她走到冥楼面前，将两个鸡蛋都塞进冥楼手中：“这是昨天的鸡蛋，你和阿宁一人一个，拿好啊，弄碎了我可不放过你！”
“给我一个？”冥楼不解地看着李姨。
李姨不耐烦地说道：“对，这鸡蛋放着不吃就该坏了，所以分你一个，快去吧，你再磨蹭，阿宁饭都快吃完了！”
冥楼觉得眼前的李姨同往日有些不同。
不过他向来不会在别人身上浪费心思，直接拿着鸡蛋转身离开了。
他走到婴宁的院子前时，婴宁正坐在院子中。
他停下脚步，静静地在栅栏外看着她。
她用簪子将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几缕未被簪住的发随性地垂下来，令她整个人散发着淡泊于世的美。
一看到婴宁，冥楼的唇角便想要上扬。
过去的他肯定想不到，他会如此痴迷于这样一个温柔可爱的凡人女子。
他正想着，忽地瞧见院子里的婴宁低下头，手背不停地揉着眼睛，眼尾还红红的。
冥楼蓦然怔住。
她……她哭了？
婴宁哭了！！
冥楼一惊，脑中瞬间变成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婴宁让不让他进去，一闪身他便到了婴宁面前。
他蹲下身急切地抓住婴宁擦眼泪的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天是我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对你胡乱说了一堆，是我混账！我发誓再也不会那样了！昨晚我就一直在后悔，你要是觉得我的道歉没用，那你就骂我，骂我不解气打我也行，或者你捅我一刀也可以！只要你不哭了，随便你怎么样都行……婴宁，你别哭了，我真的见不得你哭。”
冥楼焦急地说了一大堆，从前不会说的话，眼下就如流水般吐了出来，说得轻松至极。
婴宁紧紧闭着右眼，单独睁着左眼，怔怔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冥楼。
半晌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了，冥楼紧张的表情也松了一些，喃喃道：“太好了，你终于笑了。”
看着眼前有些傻气的冥楼，婴宁笑得越发厉害。
她笑了许久，右眼却一直紧紧闭着。
注意到她的奇怪之处，冥楼皱眉问道：“你的右眼怎么了？”
婴宁笑得微喘，顺了顺呼吸才解释起来：“我刚才捣蒜时眼睛里进了灰尘，我就揉了揉，结果手上沾到蒜汁，我又把蒜汁揉进了眼睛里，就把眼睛辣得睁不开了。”
冥楼朝身旁的桌上看去，桌上摆着杵和臼，臼里面正是婴宁刚刚捣好的蒜泥。
他刚才光顾着看婴宁，都没注意她在做什么。
冥楼：“所以，你刚才不是在哭？”
婴宁笑着点点头，说道：“冥楼，你刚才好傻啊，我至于捅你一刀吗？你把事情想得也太严重了。”
“这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冥楼忽然严肃起来。
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婴宁也渐渐敛起笑意。
冥楼认真地看着她。
“你讨厌我了，这就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冥楼的声音慢慢放轻，说道：“严重到我根本无心去想其他的事，只想围着你一个人转。”
婴宁陷在冥楼那双深邃的眼中，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希望我讨厌你？”
冥楼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她。
“没人教过我温柔善意尊重这些东西，所以我经常会说一些伤人的话，做一些伤人的事，但你不一样，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你那么温暖美好，我这种浑身缺点的魔，哪里有资格可怜你呢？”
“婴宁，我从来没有可怜过你，我对你好，就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
那是冥楼从没用过的温柔声音。
他在道歉，而这份道歉很特别。
婴宁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他的话浇了一层蜜。
现在连呼吸都是甜的。
这样的冥楼，她哪里还舍得生气。
婴宁与他对视着，许久，她弯唇温柔地笑起来。
“冥楼，我不生气了，我们和好吧。”她轻快地说道。
随着她的话，冥楼眸底的阴霾也一扫而尽。
原来要他开心如此简单。
只要婴宁一个笑就够了。
见冥楼一直看着自己发愣，婴宁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找了句话问道：“你昨晚回魔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