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节笑了下,“你想怎么回复都行。”
反正背骂名的是他。
就是不知道江屿那边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医院外面,傅修时修长的身影被隐没在灯光里。
手机上是周衡的回复:不是
傅修时深吸了一口气,心脏又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他想过也许徐知节是江屿用来骗自己的。
但骗人的话徐知节没必要在这种特殊的时间跑去见江屿。
江屿喜欢其他人,和其他人谈恋爱,和其他人有任何亲密行为……他都早就知道,也早就该接受。
但是无法知晓江屿是否知情徐知节和周衡的关系。
在他这里,江屿已经受了太多苦。
就更不能在一段江屿期许的、充满希望的、向往着摆脱他这个噩梦的新生活的感情里,受到背叛,受到半点委屈。
傅修时沉默地看着远处逐渐亮起的凌晨,即使是在这个时间点,这座城市依然亮着灯。
但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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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节在第二天中午收到了傅修时的消息,彼时他才给周衡做完午饭。
傅修时问他有没有时间出来聊聊。
“所以我该去吗?”徐知节给江屿打了电话。
江屿正在楼上给楼下在花园里浇花的关语琴拍照,并且关语琴已经换了十几套衣服,江屿从没想过自己会在休假的时候拍照拍到肩膀酸痛,但由于关女士过分热情且是大过年的,江屿只能被迫承接下这份工作。
江屿一边找好角度一边嗯?了声,“选择权在你手上。”
昨天凌晨徐知节就已经把事情告诉江屿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傅修时早就撇清了关系,江屿还是下意识觉得,傅修时会来找自己。
虽然估算错误,傅修时找的人是徐知节。
一个谎言总需要用另一个谎言去弥补,江屿并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这件事在傅修时那里变成了一个例外。
他已经对傅修时撒了很多谎。
每次都需要编造新的谎言。
这种撒谎方式让江屿感到疲惫。
更何况,如今他和傅修时早就划清了界限,他也没必要用这种拙劣的方式去驱赶傅修时。
已经不需要了。
徐知节笑了声,“行。”
结束和徐知节的通话,江屿失神地盯着镜头,一直到关语琴摆姿势摆累了在楼下跳着问他好了没有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胡乱地按下了快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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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时和徐知节约在了一家私房菜馆见面,地点是傅修时定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需要隐蔽性的。
菜还没上来,傅修时已经开门见山,“你在和江屿谈恋爱。”
徐知节点头,“谈了大概几个月。”
“所以为什么和周衡做那种事。”傅修时问得很直白。
他太急切了,急切地想要让江屿知道真相,又害怕让江屿知道真相,怕江屿再次受伤。
江屿好不容易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容易开始高兴。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隐蔽地希望江屿知道真相,希望江屿和徐知节分手。
希望……自己能有机可乘。
徐知节也没想到傅修时问得居然这么直白,呛了一下,故作沉思了片刻,“一样是男人,你知道的,越是刺激的,越好玩,再说,你不是也在和江屿谈恋爱的时候,和别人订婚了?”
自己曾经犯下过的错,被徐知节这么简单明了地说出来,被拿来和这种明确的出轨行为做对比。
傅修时呼吸重了一瞬,又很快落下去。
但确实如此。
在江屿眼里,他那时候的行为,和如今徐知节的行为有什么区别。
背着他打算答应和别人的订婚,只是为了那么一点利益。
江屿说的没错,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明知道这种事意味着什么,却觉得江屿不该计较这些,反正他都不会真的接受订婚,婚约会被取消。
然而事实上,婚约本来就不该存在。
他应该在蒋怡提起的时候就果断拒绝。
呼吸逐渐变重,眼前的水杯出现了重重叠影,傅修时去口袋里摸自己的药,当着徐知节的面,吞了两颗药进去,意识才回笼。
徐知节本来饶有兴致地看着傅修时的反应,他觉得自己和江屿应该算是同病相怜,能帮的总要帮一下,但看见傅修时神色不对劲,呼吸急促像是随时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随即他又看见傅修时拿出了一瓶看不见名字的药,急速地吞了两颗进去。
徐知节已经惊呆了。
不难猜出那是什么药。
周衡并没有把这种事情告知过他。
这种事属于傅修时的秘密,医生的职业操守让周衡保守了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