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映真呆住。
反倒是言邦国站起来,开口说他,“怎么愣在门口呢,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
“爸爸。”
言映真像个小孩似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但眼泪还是受控制地流下来。
“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言邦国嘴上这么说,声音也哽咽起来。
祁骞承见状,说了声音我去接电话,一个人走去了阳台,还把落地窗轻轻关上,给他们预留了空间谈话。
言映真看见祁骞承一走,哭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言邦国心疼地哄着他,像小时候的每次他受委屈时的宠溺声音:“真宝乖哈,不哭不哭,有爸爸在呢。”
“这段时间真的是委屈我们真宝了。”言邦国很自责:“爸爸不在,你一个人在外面肯定吃了很苦头。”
言映真摇摇头,拉着父亲坐下来,才抽抽嗒嗒说:“也不委屈。”
因为身边有人,好好照顾着我。
“你跟程喻的事,昨晚尚宇已经从头到尾告诉我了。”言邦国轻声叹息,“不怪你被他骗了,作为家长的我没有好好引导,我也有很大的责任。其实我一直觉得他不够真诚,小心眼多。但看你这么喜欢,也就没有给你提个醒。”
后来自家儿子跟程喻结了婚,言邦国心想,就算这小子多有心眼,娶他家真宝还是真心的吧。
只要儿子幸福就好。
他想得太简单,所以才让程喻有机可趁,短短两年,把他害得这么惨。
言氏这个自己亲自创立的公司,就这么毁在他手上了。
言邦国出狱后可忙了,当天就去了言映真的公司,跟以前的老友叙旧,根据他们提供的信息得知,言氏快要撑不住了。
程喻根本没有经商的头脑,当初也只是想着布局搞垮言邦国。
结果之前投资的项目接连暴雷后,明眼人都知道,曾经的本地企业言氏集团大势已去。
言映真看见言邦国斑白的两鬓,鼻子一酸,跟父亲撒娇:“爸爸,你出来后要好好照顾我。”
“哈哈哈好的。”言邦国像他小时候一样,捏了捏他的鼻子:“你继续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经营公司太累了。”言映真马上甩手:“你明天就去上班,我要躺平长肉了。”
“你这新公司经营得很好。”言邦国表扬完他,又说:“只是涉及的是娱乐行业,爸爸不懂,还是要先熟悉。”
“问游哥吧,反正我要开始摆烂了。”
他的爸爸没有老去,
他的爸爸跟以前一样,可以游刃有余。
言邦国看着儿子那臭屁的表情,笑着说:“哎呀,看来阿承把你惯得太骄纵了。”
言映真脸一红,赶紧坐直了身子:“关他什么事!”
“爸爸也不多问。”言邦国乐呵呵地表示:“阿承对你好不好,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言映真来不及狡辩,社畜荣尚宇搬砖回来了。
“真真,你回来啦。”荣尚宇放下电脑包,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好累啊,经理说周末还要加班。”
言邦国看到他叫苦连天的模样,却是很欣慰:“尚宇也长大了,以前天天泡夜店,现在还会自己赚钱。”
荣尚宇哭唧唧:“说多了都是泪。”
见人齐了,祁骞承推开玻璃门,走进来:“一起先下楼吃饭吧。”
言映真下意识说了声“好”,然后发现这组合有亿点点奇怪。
荣尚宇抿抿唇,小声对他嘀咕:“昨晚是我们仨一起吃饭。”
想想这修罗场,言映真突然有点同情荣尚宇这个小职员了。
祁骞承让向诚订的餐厅就在公寓对面,是一家客家菜馆。
言邦国年纪大,也刚出来,不适合吃太油腻的食物,这段时间还是以清淡为主。
一路上言映真挽着言邦国的手臂,却是小心翼翼地偷瞄着半步之外的祁骞承。
他对自己也太好了吧。
就连荣尚宇昨晚睡前,发消息给言映真,都一直在夸祁骞承。
一行人过了马路,去往餐厅吃饭,言映真作为有点知名度的公众人物,现在出门都会戴口罩。
不远处的路灯杆旁边,站着一位穿黑衬衣的人。
程喻远远地看着言邦国跟他旁边的人,浑身散发着戾气,心里却来里扭曲。
官司结束,言邦国要赔几个亿。
但对于言映真背后的金主,也就是走在他们旁边的祁骞承来说,只是一个零头。
可自己呢。
苦心蛰伏这么多年,父母的仇恨没有报,言邦国只关押了大半年就放出来。
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言氏面临破产,这场官司还让言氏背负了十亿债务。
他要怎么办?
“言映真,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