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倏地炸毛了,怎么又提这劳什子交易的事?他很想发火,可其实根本找不到合理的由头,纪沉说得没错,还是他主动找上人家,定下的交易,对方不过是阐述事实,他疯狂地想要爆发,想要出拳,可对面却是一摊柔软到不行的棉花。
可既然是事实,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愿意去想这件事情,更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对方每每口气淡淡地说着这事,都有种受气小媳妇模样儿,让他窜高的无名火焰,渐渐就化成了一缕青烟。
"沉沉啊……"沈墨并指按压着太阳穴,火气散掉后,只剩下了无奈,"我当初和你弄了这么个交易,确实动机不纯。言行方面……额……也确实有过不妥。"
他有些脸热,毕竟他开始就是为了恶整纪沉。"可是,我现在对你还不错吧?你也不用总是把交易什么的挂在嘴边。"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折腾纪沉的心思就淡了下来。
纪沉还沉浸在"沉沉"这个称呼里,这是沈墨第一次在两人独处的时间,这样亲昵地称呼他。"我错了,我只是摆正位置,不想让你为难。"
他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清澈。
善解人意!
替人着想!
沈墨的脑子里蹦出这两个词,再度为他的纯良感慨。"咱们以后不提交易这事了,好吗?就当朋友处?"
纪沉先是微愕,"你……你不讨厌我吗?"
沈墨一见他这呆呆的表情,就乐了,"怎么会讨厌你,你长得好看,做饭又好吃,喜欢还来不及呢!"他嘴没把门,说完想起今晚的事情,又有些尴尬,"别误会,是兄弟间的喜欢,哥是直男。"他干笑两声,生怕吓到了这小子。
纪沉的唇角终于冰释,浅浅的笑意让整张脸都明媚起来,他重重点了点头。
沈墨忍不住戳了下他的鼻子,纪沉吃痛,俊脸扭曲了一瞬,沈墨哈哈大笑,牵动了嘴角的伤口,顿时也龇牙咧嘴起来。
两人对视,又是一阵憋不住地傻笑。
"我说沉沉,你墨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属性太过强大……"沈墨一脸坦荡地朝他说道:"现今,这外头想打你哥主意的女人太多,你就装装哥的男朋友,帮哥挡挡烂桃花呗?"
这话其实很不要脸,沈墨说完也有些忐忑地观察纪沉的反应,其实他还有个更关键的目的,那就是用和纪沉秀恩爱的方式,来刺激闻冲,可他面对如此单纯的纪沉,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显得自己更不是玩意。
好在纪沉看上去并没多想,当即就点头答应了,"不管墨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做什么都愿意?沈墨呆愣起来,脑中出现了很多限制级画面,各种姿势,各类动作,紧实的肌肉,修长的双腿……他一个激灵,猛地刹车,卧槽,他疯了吗?人家孩子是好心,他怎么能这么污?
"我先去洗澡了!"沈墨强掩心虚,故作潇洒地往浴室的方向去了,根本没注意到脚上的拖鞋穿反了。
纪沉的眸底波涛暗涌,不提交易?既然无所谓交易,那为什么不和他一拍两散?对清晨陪睡的女人都能豪掷一辆跑车的人,还会在意他付不起的那点交易违约金吗?
长得好?做饭好吃?是因为这些才舍不得终结交易吗?恐怕不止,现在还能挡桃花,外加隐藏属性,他不说自己也知道,那就是刺激闻冲。
越有使用价值,越不容易被舍弃,他还要再努努力,增加些不可替代的属性,无可取代,就无法舍弃了。
纪沉的指尖在唇边摩挲了两下,似在回味,眸光一暗,唇边漾起一丝极浅的笑容,像极了骄阳下的罂粟花,夺目诱惑,又透着危险。
真的是直男吗?"沈墨……"他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在唇齿间细细研磨。
徐徐图之!他加深了唇边的笑意。
季科狠狠搓了两把脸,在这一片花坛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最后选定了一块地方站定,兀自出神。
他在厨房外头转了很久,酒店里有警察盯梢,他没法进去,况且,警察已经在厨房里搜查几次了,也没发现疑似的作案工具,他就不去费那个精力了。
这一处地方,树丛茂盛,紧挨着的墙壁里头,正是厨房,一扇通风的小窗正对着这片花坛。
季科总是迷信自己的第六感,他在这一片观察了半天,天马行空地想了半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假设。
如果他是凶手的话,来不及处理作案工具会怎么办?趁人不备,把东西从窗户里扔出来,掉进这片花丛,岂不是可以暂时掩人耳目?
不知道凶手事后有没有来过,有没有把东西取走?他突然来了干劲儿,也不多想,立即行动起来,挤进树丛,开始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