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顶楼的套房里。”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沉声说道。
沈墨甩开纪子琮,连个正眼都没丢给这人,就冲上了楼。
纪子琮看着来人,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话太多了,你不乖哦!”姚启序勾着唇角,笑道。
纪子琮被看得浑身发毛,却不敢多话,只照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慰问他的亲朋好友。
沈墨摸上门把的手握了放,放了握,循环往复了好几次,他才真正推开了房门,当他看见闭目趟在床上的人那苍白的脸庞,泪水再难自溢,夺眶而出。
他很想扑过去抱住纪沉,可他终究怯懦了,僵直着手指,抬起来几次,都没敢真正触碰纪沉,生怕这一切只是美妙的梦境,是一戳就碎的泡泡。他一再小心的试探着,直到指尖传来皮肤的热度。
沈墨无声的留着泪,纪沉还活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有种重获新生的体验。
“真好……”沈墨握住了纪沉的手,他清瘦了,握起来有些硌人。“你还活着就行,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沈墨合衣躺倒在纪沉的身侧,环住了他的腰,低头埋进了他的颈窝,“以为你死了的那一刻开始,我好像也死掉了。”他深深嗅着纪沉身上久违的熟悉气息,“你感受到了吗?我的心脏又因你而重新跳动。”
“你知道吗?是你爷爷指引我来这里的。”沈墨的脸上挂着泪痕,笑着看向纪沉,“他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吧!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不想再耽误了……”
“我会一直守着你,等到你睁开眼看我的那一天。”沈墨偏头,忘情一吻,不由也闭上了眼。
沈墨放开纪沉,刚睁开眼就对上两道炽烈的目光,他一个激灵,蓦地起身,坐直了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
纪沉动了动手指,拉住他要撤离的手腕,眸中带笑,“睡美人被王子的吻唤醒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轻松。
沈墨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他的眼泪水不要钱般往外涌着,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这样哭泣,而第一次,是两年前得知纪沉死讯的时候。
“什么王子的吻?你特么当我傻子呢?”沈墨跳了起来,“你特么醒了,怎么不早点联系我?”
“刚才还甜言蜜语的,怎么一眨眼就凶我了?”纪沉故作委屈,伸手去拉他。
沈墨才是真委屈,“你知道我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得吗?我特么真觉得,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对不起。”纪沉的唇角耷拉下来,他艰难地起身,倔强地去拉沈墨的手。
沈墨一看他那个脆弱的样子,什么火气都烟消云散了,认命地抱住了他,怀里的人轻如一片羽毛,让他好一阵心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感觉要死了。”纪沉轻飘飘道。
沈墨的心又是一抽,刚要说话,又听对方说:“幸福得要死了!”
“得,还会开玩笑,那还看起来还行。”沈墨无比珍惜地搂着怀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纪子琮说你成了植物人。”
“我的确当了快两年的植物人。”纪沉说,感受到沈墨的身体开始发抖,他反手搂住了沈默的腰,安慰起来,“都过去了。”
纪沉所说,和纪老告诉沈墨的基本一致,不同的是,纪沉没有死,他被纪老派去的人救了出来,只是重伤陷入昏迷,成了植物人,一个月前,他才醒了过来。
“纪家确实死了一位少爷,不过不是我,是住在疗养院的大伯,想不开,自杀了。”纪沉有些无奈,“爷爷发现你误会了,将计就计,哄你以为我死了。”
沈墨彻底无语了,这老头棒打鸳鸯真是不遗余力。“那他现在怎么又告诉我你在这里呢?”
“因为他同意我们在一起了。”纪沉满脸幸福。
沈墨才不相信一切这么容易,“你做了什么?”
纪沉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知道定然瞒不了他,便道:“就是……那什么,我醒了以后,闹了场绝食。”
沈墨惊愕地瞪大了桃花眼,“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纪沉亲了亲他的嘴角,“看,爱我的人都会这么想!爷爷也是看出我的坚决,最后还是同意了。”
沈墨心疼地攥紧了他的手,“瞧你现在虚的,真要好好补补。”
“我虚不虚的,你要试了才知道。”纪沉忍不住又亲了亲他。
沈墨满头黑线:“……”
“不逗你了。”纪沉舒心一笑,又万般怜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对我来说,两年只是一闭一睁眼,可是对你……一定很难熬吧?”
沈墨摇头,又点头,“可不是,所以你要对我负责,罚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