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下去,已经伸手掰住吴桐的下巴,再次吻过去。
一旦偏向某个人,将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对方身上,在意便会凝聚成更多的情愫,克制也就随之变成了奢望。
吴桐不像第一次那般慌乱,眨了下眼,欣然承受凤凰的赐福。
吴栖山在双唇分开的间隙同他说:“将手环在我肩上。”
吴桐照做,紧接着,他察觉到吴栖山的手落到自己腰背上,他又被凤凰轻松抱起来,迎面坐在对方怀里,小腹紧贴。
吴栖山吻到了他眉心,分出一些妖力缓缓地递给他,吴桐被烧焦的头发便重新生长出来。
彼时弦月初升,在河面上洒下银辉,万千星辰好似落入波光粼粼的河中,在水中沉浮。
而吴栖山拽住他的珠串,将吴桐的身体拉扯地靠近自己,低头亲吻那串梧桐木的佛珠,低垂的眉眼便将那些强势与傲然淡去,只留下如水的温柔。
吴桐抬眸,见自己仰慕的凤凰正在亲吻自己的梧桐木佛珠,周身一颤。
下一刻,那串梧桐木佛珠因为凤凰太过用力绷断了。
佛珠散落了满地,部分珠子滚落进河中。
凤凰拾起一枚梧桐木佛珠,含在嘴里,呼吸沉重,似乎想将梧桐珠嚼烂了吞进腹中。吴桐攀着吴栖山的臂膀,凑过去,好似鸟雀一般蹭他。
一颗梧桐珠被裹缠在唇舌间,被津液包裹着,从凤凰火热的嘴中渡至吴桐口中。
吴桐被他吻得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凤凰的吻这般熟练,只得在他怀里喘|息着平复心情。
吴栖山说:“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医馆。”
吴桐不肯,只想着和他待在一起,凤凰去哪,他就去哪。
“我要跟随乐师要去乌兰国一趟,你在医馆养伤,等我回来,腿伤定然痊愈。”吴栖山道。
“我的腿已经好了!不过凤凰儿怎么会弹都塔尔,还做了琴师?”
“不弹琴,你治病哪来的钱?况且我还托邱娥夫妻照顾你,按九州的说法,我理应答谢人家,”他作势就要去取吴桐腰间的荷包,“不过我也乏了,不如把我的金翎卖了,估计也能卖个好价钱,你觉得怎么样?”
吴桐脸上就烧起一团火,去争抢他手里的荷包:“不要。不要。凤凰儿,你可以从我这拿别的去卖,什么都行,但别卖金翎!”
他一下子按在吴栖山胸膛上,凤凰身体往后倾,吴桐顺势倒在他身上,他从吴栖山的胸上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凤凰儿,你卖别的好不好,别卖金翎。”
吴栖山嗯了一声,闷声笑起来,随后大笑出声,肆意快活,叫人移不开目光,他的大手按在吴桐眼眸上:“好啊,那我把你卖了。”
吴桐的一颗心高高地悬起来,又听他说。
“然后我又买回来。你就是我的了。”
他想,完蛋了。
就算没有梧桐与凤凰的天生吸引力,这样的吴栖山,这样的凤凰,他也倾慕。
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吴栖山诧异地直起身,将他扶起来,吴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遥远的天际,一只神鸟徐徐飞过天宇,而那片原本漆黑的天空上火光冲天,染红了半边天。
“那是?”
吴栖山凝重道:“大约是我落下来的地方,离开前我尽可能收回了凤凰真火,看样子收效甚微,那座神山还在燃烧。”
但那山火已经不是吴栖山能控制,两人便不再多言。
翌日,吴桐还是跟着吴栖山去乌兰国,他们与乐师队伍同路,一路上吴桐乘坐在骆驼上,而吴栖山坐在身后,吃饭与休息时便将他抱下来,等夜间又扶着吴桐缓慢行走。
一月后,乐队抵达乌兰国。
骆驼队翻过沙丘,广袤的百里沙海上,阵阵驼铃打破了大漠的死寂,数百队骆驼长队穿行在风沙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逐渐靠近沙海中的一座城池。那座城池前矗立着一座高大石雕,披甲挂鳞,是位将军。
“凤凰儿,那是谁?”吴桐问。
队伍里的一位乐师回答他:“司空朔将军!我原本是乌兰国来的乐师,所以知道这事。司空朔将军带领着乌兰国子民战胜了巫妖族,乌兰国中百姓十分崇敬他。就是可惜司空朔将军英年早逝,太早回了天宫之上。”
吴桐惋惜地点头:“既然你说这位将军战胜了那什么巫妖,那您为何离开乌兰国?”
“这就说来话长了,司空朔将军离世后,乌兰国也确实恢复了往日和平荣光,国力更加强盛,可不知怎么的,一月前乌兰国忽然变得灾害连连,先是大旱,随后又是蝗灾,就连那条巴楚河都有了干涸的迹象!据说,这都是因为他们的护国神鸟飞走了!有人便猜想,说神鸟是和司空朔将军一块离开了。”那乐师顿了顿,“可我觉得吧,多半也和吴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