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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媛生物钟很准时,六点不到就坐起来了。
一连十来天都是这样。
高考前,她想到只要毕业了,无论谁打扰她,也一定要睡到日上三更,但真正醒了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实在没事做,逃离了学业,突然轻松了许多,换了件衣服去买早饭。
男人起来的时候,经过何媛的卧室,屋门大敞。
他朝里看了眼,没人。
又往客厅走着,依然空荡荡的,但桌子上散出阵阵香味。
他上前掀开袋子,包子,豆浆。
厨房里传来水龙头声音,孙立昆寻着声往前走。
何媛回头,嘴角带笑:“哥,你快洗手,桌子上有早饭。”
有时候孙立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姑娘确实有些大人的模样了,就像此刻,前头弯腰洗碗的姑娘,扎着高高的单马尾,穿着一身最朴素,最简洁的白色裙子,腰后系着围裙袋子,稚嫩中夹杂着一丝成熟。
“起这么早做什么。”
孙立昆踏着步子,不紧不慢去水池上洗手。
何媛扬起唇,侧着身子,给他腾空:“我生物钟定型了,完全变不过来了。”
孙立昆嗤笑一声:“这是一种病,知道是什么吗?”
何媛显然被他唬住了,瞳孔微微放大,一脸讶然看他:“什么?”
孙立昆擦掉手上的水,没回答。
何媛跟着他脚后出了厨房,等坐下的时候还不忘记又问一遍:“你刚刚说的什么?”
男人吃了口包子,久违的味道。
蓦地,笑了一声:“是闲病。”
何媛白他一眼,拿起个包子:“无聊。”
孙立昆挑挑眉,突然想到前几日她提到的什么旅行,当时正在干活儿,没仔细听。
“你要去哪玩的来着?”
何媛一时不确定他说的什么,问他:“你说的是和小茹他们去旅游吗?”
“嗯,应该是吧,你前几天不是跟我提的?”
何媛思索了会:“是这个,但我以为你没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孙立昆没理解她的意思。
“那天我跟你说话,你就含糊两句,我也不确定你什么意思,就没答应他们。”
孙立昆想了想,那天店里接了个大单,店里又只剩他一人。
男人询问:“那他们去过了?”
何媛:“应该没吧,二十一号的票。”
孙立昆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拧眉:“那不就是今天?你打电话问问,要是没走你跟他们一起去,老待在家里也无聊。”
何媛沉思了一会,点头称好。
四个大包子,孙立昆吃了三个,连同着碗里最后一口豆浆,全部都进了胃里,热腾腾的。
男人思忖良久,望向她:“附近新开了包子店?”
何媛的嘴还在碗边,抿着豆浆:“没有,我去建设街那边买的。”
孙立昆一顿,凝着脸:“跑那么远?”
何媛没大在意,脑子里横出个念头,笑着回他:“我反正有闲病!”
孙立昆被她噎了下,很快又反应过来。
“下次别去了,太远了,随便在哪吃点都行。”
何媛心底了然,温和一笑:“好。”
窗外,树影婆娑。
风吹着叶子“沙沙”作响,随风舞动。
黄灿的阳光穿过层层枝叶,给地面铺上一片静谧的阴影。
上午,何媛打完电话,意外地见孙立昆没去店里,反而屈着腿,仰躺在沙发上看球赛。
何媛绕道他面前,幽幽开口:“你怎么还在家里?”
孙立昆闻言,侧目看她:“我不能在家?”
何媛以为男人误会了,讷讷开口:“我是说你怎么没去店里上班啊?”
这也怪不得他,孙立昆平日里很少闲着,恨不得不分白天黑夜地干,偶尔一次,也是特殊情况才会不去干活儿。
孙立昆难得好心情,跟她多聊了会儿:“顺府路封了一天,听说上面来了个什么领导,要经过那条路,附近店铺都关了一天。”
何媛点点头,随他一起看了会电视。
但她对体育活动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没多会儿,就犯了困。
孙立昆余光瞟了她一眼,伸手去摸着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应该是个综艺节目。
何媛打了个激灵,坐直身子。
男人嘴里咬着烟,突然出声问她:“电话打了吗?你那朋友怎么没说?”
何媛目光转向他,把小茹说的话大致讲了一遍:“还没呢,傍晚五点多走,大概玩几天才回来。”
孙立昆点点头:“他们怎么去?”
“坐火车吧,就去广州,挺近的。”
“嗯,票好买,回头问她哪一班车次,中午吃完饭带你过去。”
何媛悠地一笑:“怎么搞的你比我还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