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让自己伤上加伤。
迄今为止,一切顺利。但是……“望月薰”和他之前的认知有所偏差。太宰治想。
这种偏差让他微妙地有些不安,甚至有些不愿去确定是因何而出现的……却又让他有些微妙地联想到了一些他在“书”中看到的,“太宰治”与“望月薰”之间的相处。
“望月薰”也曾和“他”说过,向他伸出手救助他的原因。
『在有关“救太宰治”的问题上。某天,紫发的青年与黑发少年之间进行了一段无聊的对话。
「望月老师是知道的吧,即时不伸手救我的话我也不会死掉的。」
酒吧吧台前,黑发少年好奇问道:「那为什么还要去救我呢?」
「因为太宰你向我求救了,就是这么一回事。」紫发青年眉眼不动地回答:「这种事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么?」
黑发少年百无聊赖,继续又问:「所以望月老师不会有后悔的时候么?」
然而青年却说:「有。」
他端起吧台上的酒杯,回答少年:「每一次。」
少年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可以当我现在勉强是个好人。」青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放下酒杯撇过头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唇边泄露了一丝细微的笑意。』
身上的伤口被酒精浇过,带给他的感觉只有火辣辣的疼痛。无尽的疼痛。太宰治心烦气躁。
“……还没有处理好么?”
西海晴斗从外面拿了套衣服,又端了盆清水回来,重新将书房的门打开。
他看向太宰治的眼中带着满满的不解——怎么说呢,他现在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透明的酒精和被稀释的红色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简直惨不忍睹。
像是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太宰治意外地眨了眨眼睛。脸上难得有些窘迫。
“抱歉……”就连语气也变得干巴巴的,像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西海晴斗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
迎着太宰治惊讶的目光,他走上前将清水放到一边,又将臂弯中的衣服放到了一边。而后将他手中拿着的酒精和剪刀都拿到了自己手里。
“算了,还是我处理来吧。还有,这是换洗的衣服。是我的尺码,所以应该有些大了,总之太宰君你先凑合一下吧。”
“欸?”
“我说,太宰君,难道你不会感觉到疼痛的么?”
“当然不是。”太宰治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很痛、非常痛……我快要痛死了。我讨厌疼痛。”他朝着西海晴斗抱怨。
太宰治微微低下头看着正在认真帮他处理伤口的西海晴斗。
有着一头堪称漂亮的紫色中长发的青年神色专注认真,像是全然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伤口上。他下手的动作干净利落又快速,像是十分熟练,太宰治先是拿他与森鸥外比了比,然后很快便在脑海中打消了这个无意义的对比——完全没有丝毫可比之处。森先生完全就是一个庸医。望月老师完全胜过了他。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伤口处有出现太多的疼痛。
——甚至不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来佐证,太宰治瞬间便敏锐地察觉到,西海晴斗对他的态度又变了。
虽然暂且还不知道西海晴斗对他的态度为什么会又突然地和缓了下来,但太宰治一向是个很会抓住时机的人,当即伸手拉住西海晴斗的衣角,脸上露出了真切的、感到疼痛的表情,一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皱成了一团。
“那现在呢?”西海晴斗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太宰治向他凑近,眨巴眨巴眼:“比刚才好多了。果然望月老师的处理比我好多了。”
内心如何暂且不论,但这家伙的确有着一张过分精致漂亮的脸蛋,当他想要讨好一个人或者与人拉近距离的时候,是很难有人会对着他这样的一张脸产生什么恶感的。
太宰治对此心知肚明,大多数时候也乐得利用这张脸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比如此刻。
西海晴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将人微微向外退远了一点:“哦,那大概是局部麻醉现在终于起作用了吧。”
太宰治一噎。
好半天终于将太宰治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原本端来的清水早已变成了混浊的污水。
等太宰治将衣服换掉后,西海晴斗接着便将他带出书房,引上了二楼的。
二楼上的单间卧室自从“羽渊千秋”带人来过一趟之后便从两个扩大成了四个,原本空荡荡的两间空房全被改成了卧室,只剩下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杂物室没有被改动过。
西海晴斗:“这一间是我的私人卧室,其他的三间卧室都是空的没有人住,太宰君你随便选择哪一间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