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草王沉默着,最后开口和岁生道了一句谢谢。
其实她也有些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和人对过话了,她在梦境中也可以和人面对面交谈,但那始终是大梦一阙,梦醒来,很快又会被忘记。
而且对于她本身来说,她深居于净善宫内,向来不受重视,也很少被人提及,但对于她而言,设法拯救世界树才是使命与最优先事项。她会一边继续寻找方法,一边努力成长为更合格的神,所以,那些孤独和黑暗,都是给她的考验。
不过,若是有异国而来的旅行者和这位代行者大人在,她总有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肩负起「智慧之神」的责任,去开导自己的子民吧?
她的心里升起期盼的情绪,期许着,盼望着。
岁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出了旅舍,径直往帕普斯咖啡馆去。
除了那里,岁生也不知道该去哪好了,不如去看别人玩牌。
不过等他走到街上,那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又来了。
他眉头微蹙,可这次和上一次又不太一样,这次的目光远比上一次的温和,带着些许探寻意味,更多的是好奇,岁生走走停停,试图抓住偷看的人,“每次对方都会在他察觉之前收回目光,一来二去岁生都有些累了。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再管那道实现,优哉游哉地走进咖啡馆。
照常要了一杯咖啡和一份布丁,他坐在窗前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戴着胡狼头的白发少年倚靠着咖啡馆外面的墙,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愁眉不展的岁生,他按了按胡狼头帽子,在心里轻啧一声。
麻烦。
以前的须弥有这么混乱吗?
少年感觉自己盯梢岁生比抓捕罪犯还要累,他已经打发掉第五批对岁生抱着不怀好意心思的人了。
看来确实该让风纪官再发布一些条令了。
虽然风纪官维护的从来都不是正义,而是教令院的权威,但是作为风纪官之首,他认为还是很有必要保护好须弥子民,而为什么要盯梢岁生——
身为那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掀起血雨腥风的旅行者的同伴,这位名为岁生的人肯定也有不少过人之处,要是对方在须弥城内动手,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后果或许是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
整肃须弥内部氛围,清扫恶势力,扫除所有对教令院不利的威胁,这何尝不是一种风机关呢?
一墙之隔,岁生吃完了布丁,在心里又和小吉祥草王对话
岁生:【你想吃布丁吗?】
「小吉祥草王」:【吃不到。】
她用一种非常平静的语气说出自己的困惑,【难不成你有什么办法?】
岁生:【没有。】
气氛又变的低迷,岁生深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小吉祥草王倒不觉得有什么,她还开口安慰岁生,【你不必觉得自责,我已经习惯了。】
岁生:……
怎么办,良心更痛了。
【不过我更喜欢枣椰蜜糖的味道,布丁……味道也不错,但是不是我中意的口味。】
岁生:【总会吃到的。】
这一次他又是在咖啡馆坐到太阳快要落山时才往旅舍走,他在咖啡馆听到了不少消息。
教令院的八卦看来也不比市井少,听说生论派的导师纳菲斯因为拒绝和大贤者一起做研究被其他贤者排挤,不但撤了他的课还不给他拨经费。
岁生:呃,教令院的斗争挺朴实无华的。
还有说最近不知道为何晚上睡觉总会做梦,要知道须弥人是不会轻易做梦的,他的同伴和他都在猜测这是不是一种「预言」。
岁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会做梦是正常现象?不会做梦才有问题吧!
七零八碎的各种信息在岁生脑子里过了个遍,被他梳理成有用的消息。
教令院高层最近确实有所动作,不知是好是坏;以大贤者阿扎尔为首的贤者们依旧对花神诞祭的举办持反对意见,或许会强制叫停;愚人众在须弥境内行迹更加活跃,或许有什么阴谋。
愚人众?
岁生还记得自己和钟离交谈时的对话,对方告诉他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多托雷和「散兵」斯卡拉姆齐也在须弥现身,愚人众十一位执行官有两位都在须弥,或许真的在策划什么阴谋。
空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和这个有关系吗?
岁生披星戴月回到旅舍,不出意外,空和派蒙还是没有回来,岁生洗漱完躺在床上,望着因为外面池塘映射着月光投射到天花板清凌凌的光,很快沉入了梦乡。
到了半夜,半梦半醒间,他感知到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很快上了床,熟悉的带着些青草香的气味笼罩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