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至少她身边,不想再看见类似的悲剧。
“我和她是大学时候谈上的。”
孙馨指指病房内,躺在病床上闭眼沉睡的女人,“我俩都是师范毕业的,毕业那年一起去支教。”
白桉转头看向病房内,顿时陷入沉默中。
“我和她出柜了,我家没管我,但她家不同意,她妈妈很强势,但非常疼爱她,她俩本来关系很好的,因为这事撕破脸,甚至闹出病来,没办法,我俩只能分开了。”
孙馨笑了笑,“说起这个,宝辞情况比我们好很多呢,至少阿姨您没逼着她俩断了联系,也没逼她让她和她不爱的男人结婚。”
白桉闻言,心神一震,不,她有,只是她停止了这个行为。
“她听她爸妈的话嫁人了。”
孙馨默了一下,沉声说,“我不敢去见她,我不知道她过得那么糟糕,她心理生病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我,我应该来看看她的。”
白桉看着被颓败自责淹没着整个人的姑娘,眼底心疼,张张嘴,“孩子,这怨不得你。”
孙馨饭都吃不下了,深呼吸,强行压下泪意,“阿姨,我希望您别让您的女儿和宝辞,成为第二个我们,”白桉瞳眸微颤,早已摇摇欲坠的观念在这一刻踏碎。
孙馨看她半天没说话,再次升起一股无力感。
果然,长久以来的观念还是很难改变。
白桉沉默许久,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温声说:“好,阿姨知道了,谢谢你。”
.十二月底,地面已经铺满一层厚雪了。
临近穆榆参加综艺的档期,裴宝辞将工作给它安排妥了,给林檬说了她明后天有点事。
林檬拍拍胸口,“放心去吧。”
裴宝辞回家收拾行李,就去三天,要带的行李不多,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扬笑起身去开门,“不是给你配了钥匙吗,怎么还……
阿姨?”
白桉浅浅点头,进屋里转一圈,皱皱眉,这屋子里阴嗖嗖的,难怪前一阵她感冒那么严重。
裴宝辞不知道白桉忽然到访是什么意思,略微局促地去给她倒了杯热水。
白桉看了眼她放在门边的行李,想起她女儿过几天也要出差,默了几秒,本来打算说些什么,一时间又不太能拉下面子,总之,她说不说没区别,她俩一直背着她来往着。
“阿姨,您是,有什么事吗?”
裴宝辞小心翼翼地问。
白桉神情淡淡,心里兜了一圈,喝了口热水暖暖身子,“没什么,无聊,过来看看。”
这话,听着,可太别扭了。
有哪个长辈大晚上无聊,转到别家去。
裴宝辞对此存疑,但那可是穆榆的妈妈,哪怕她半夜来,也得好生招待伺候。
“这样啊,那,您慢慢看?”
裴宝辞一时嘴笨,杵在边上,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呐呐地又问:“阿姨,您吃晚饭了吗?”
白桉:“吃了。”
裴宝辞:“哦,这样啊。”
白桉:“嗯。”
裴宝辞:“……”
不得不说,穆榆和她妈妈的性格有点像,过了一会,裴宝辞坐不住,“我给你削个梨吧!”
白桉看得出裴宝辞不自在,摆摆手,里里外外逛了一下,她可是听说了,她女儿下班回来,经常来这,便有些好奇她女儿和这姑娘的小屋。
屋子虽小且破,但挺温馨的。
白桉转了一圈,看见水槽一堆脏碗没洗,皱皱眉。
裴宝辞立马解释:“因为我忙着上班嘛,这里平时挺干净的。”
白桉:“……哦。”
白桉呆了一会,就走了。
送走白桉过后,裴宝辞长长舒了一口气,立马拨通穆榆的视频。
穆榆去参加朋友的生日聚会,接通她视频,那边有些吵。
“穆榆,阿姨怎么忽然来这了。”
裴宝辞心有余悸拍胸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个招呼!”
穆榆周遭有些吵,起身去洗手间后,听清缘由,沉思一会,“我不知道她会过来,但我想,她应该是在了解我们生活吧。”
裴宝辞捂脸,“水槽里一堆碗没洗。”
穆榆笑笑,安慰道:“放心吧,我妈在这方面不是刻板女性,她本人很讨厌做家务的,说不定过几天送个洗碗机给咱们也说不准。”
“洗碗机多贵啊,咱们才两人,轮流洗就够了。”
裴宝辞想了想,其实有个洗碗机也挺不错啊。
穆榆反驳:“不贵。”
裴宝辞噎了一下,“这不是洗碗机的问题,咱们跑题了!你妈妈怎么大晚上过来啊,怪吓人的!”
穆榆疑惑:“我说了啊,她应该是想了解我们生活。”
这下裴宝辞彻底没话说了,“行吧行吧,我先休息了,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