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的事业,是我帮他打理的,他什么都不会,遇到难事更不会解决,只会找我,因为他知道我什么都能做好,我什么都能答应。”
“那阵子我一直在找他,原本约定说,放他一段时间去游玩,但他失言,一去就是大半载,从未联系过我。让我一度以为他死在哪儿的角落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找他,但没有想到是他先找上了门,像从前那样,求我帮他做件事。”
为了讨好柳梦,博得她的信任和好感,向沈素衣寻求帮助。
后又为了逃离沈素衣的控制,不惜拉柳梦当垫背。
真应了沈怜双对单凤鸣的解读,他毫无担当,最擅长的事是推脱,藏于人后,以窝囊无耻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问他想要做什么,他说,让我帮一个叫江叹铃的女孩。”
“凤鸣没能力解决,又只能找我。我不懂他何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应人帮这个忙。”
沈素衣看着站在一旁的我,像正常人那样心平气和。
“我本不想惯着他,假意应允,看看他想做什么。基于这点,我误认为他倾心的对象是你,便查了关于你的一切,又听你住在这儿,索性在这里住下,好接触你,看看你有什么魔力能让凤鸣久不归家。”
这种推论令我恶心不已,“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不知道这与我又有何种联系,更不理解我在这柳梦这件事中充当何种角色。
沈素衣了然笑笑:“是啊,我当然知道,认识他的另有其人。”
“遇见你很偶然,我原以为你会是孟浪轻浮的女人。”
她用一种缅怀往事的口吻描述她眼中的我,“没想到是个心善单纯的女孩,垂眸的样子和我妹妹难过时实在太像,因此,你向我伸出手那一刻,我便乐意为之。”
如果我能够知晓后来发生的种种,我断不会让单凤鸣再次接触柳梦,害得她被眼前这疯子盯上,更不会对沈素衣产生恻隐之心。
“我很后悔,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祸害,我绝不会踏出那一步,去帮你捡东西。”
沈素衣笑眯眯的,对于我的责骂没有任何意见。她将纸放在桌面上,不容我的意愿和抗拒,径直将我拉过来。手劲大得很,她能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动手动脚。难道又像刚才那样,使狠劲逼得我不动弹。
我与她僵持不下。一直到她说:“不好奇这纸的内容吗?这可是你的好柳梦为你求来的机会。”
我霎时定在原地,连挣扎都忘了。
隐隐的,我忽然有些不敢去看。
但她拉住我手腕不让我走,另一只手点在那张纸上,指尖拨动,将纸张缓缓展开。
白纸红字的文件。
上面赫然四个大字——“复学通知”。
我心一颤。
再往下,某个字眼扎进眼。
杭大。
这个柳梦问过我上学的学校……
她一心在为我着想,不惜请求那该死的伪君子单凤鸣,并在最终招致疯子沈素衣的注意。
“说来……也幸好有你,我才能顺藤摸瓜,找到柳梦。”
往事像回旋镖,飞去又折回,斩断脑中那条紧绷的弦。
兜兜转,一切绕回原点。
原来我也是害死柳梦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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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为一载,但对叹铃来说,没有柳梦的每一天,是度日如年。
第79章 入地狱,落火海
“哭了?”
“你怎么这么爱哭?”
“我妹妹都不像你这么爱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看单凤鸣好不好?”沈素衣将纸放回到我手里,拿我当小孩哄,用她那带血味的指腹拭去我泪。
我偏开头躲避她的示好,将那张纸叠好,放进口袋时,它如有千斤重。
“我要见他。”
沈素衣又露出了刚才被刀尖指向瞳孔时泛起的轻快的笑,拾起地上的刀,问我需不需要。
我无心力再同她多说话,她转身将它放在桌上,走到近偏房处的门前,敲两下,对那边的人说:“把他带上来。”
单凤鸣是被两个男人放在轮椅推上来的,兴许是疼昏了头,他还没完全醒,脖子微仰,靠在轮椅的枕垫上。
搭在脚踏上的脚缠着白绷带,渗血。他身上干干净净,藏身多日,除了皮肤黑了点,消瘦些许,没有太多变化。
断筋带来的疼痛是巨大的,他咬牙硬撑着。额头蒙上一层细汗,一呼一吸间,难免泄出些痛苦低吟。
“凤鸣。”
沈素衣唤他一句,他就睁开眼。眼眸泛着泪光,他那双很像鹿的眼睛在烛光中变得特别亮,与他那种仿佛快要烂死在角落的颓丧截然不同。
他看向面前的我们,沈素衣在这时拿过桌上的一盏茶,来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