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了下来,下起小雨。顾放转身往回走,路过一处墓地,听到一个人在哭,“都怪你,我都说了要给他换肾,你不听,别人都能换,为什么不能给我儿子换,他还那么年轻。”
说话的是个妇人,她跪坐在墓碑前,身后站着一个男人,男人勾着背,撑着伞。
“那是犯法,谁家的孩子不是孩子。”
“我答应给钱了,又不是白要。”
“多少钱能买孩子的命。”
“他有两个肾,我们只要一个,要不了他的命,再说他都答应了,偏你这么固执!”妇人的眼神如刀,恨不得剐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脖子的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压制着。
妇人又哭起来,不停说着对不起儿子,埋怨男人的话。
顾放留意着,放慢了脚步,在山脚下,特意等他们出来,两人上了一辆黑色的本田。
顾放远远跟着,到了市区,妇人下了车,站在路边,似乎在等出租车。
顾放开车到妇人跟前,摇下车窗,笑意铺满脸上,“阿姨,要不要送你啊?”
妇人一脸戒备,顾放解释,“我刚才在墓地上看到你们,我刚祭拜我母亲回来,你要去哪儿,我捎你一程。”
“没事,我等出租车吧。”妇人不肯相信他。
“我有事咨询您,我爸爸身体不好,总是咳嗽,医生说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妈很早就过时了,这些年只有爸爸。”顾放神情黯淡。
妇人的心立刻软了,犹豫了下,上了车。一上去,便问,“你父亲得的什么病?”
“肺纤维化严重,快要没有办法呼吸了。”
妇人倒抽一口凉气,“这个病难治。”
顾放压低声音,“我听说能换肺。”
妇人摇头,“那我就不清楚了。”
“阿姨,您在墓地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求求你,帮我联系下,我真的不能没有我爸。”顾放的声音里带了哭腔,任谁听都会觉得他是真情流露。
果然,妇人动容了,“那个,我帮你问问。”
“太感谢您了,您能给我留个电话吗?我过几天给您打电话。”
妇人给了他电话,“三天后,你联系我,我只能说尽量。”
“我已经很感激了。”顾放的心狂跳,如果能牵上线,那再就太好了。
三天的时间,顾放等的很煎熬,他又去医院看了肖羽。肖羽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肖木森脸上的愁容一天比一天浓烈,他在忍受着煎熬。
顾放只是旁敲侧击,问有没有办法,每次肖木森都摇头。
顾放暗忖,难道肖木森没有找到那个地下组织?以肖家的财力,他们要想找到这个组织易如反掌,还是说对他起了疑心?顾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按捺着性子。
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去找沈星言,陪她吃饭,陪她逛京市,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一队小情侣,周棠不止一次开沈星言的玩笑。
可是只有沈星言知道,他们每次在一起都是在讨论案情。顾放心焦,只能找她排解。
三天后,顾放找公用电话给妇人打去了电话,电话开了外放,沈星言在一侧。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顾放开门见山,“阿姨,是我,有眉目了吗?”他的声音有些焦急,似乎是在心焦父亲的事。
妇人顿了下,“他们说要先跟你见面。”
“可以,什么时候?在哪里?”
妇人说了时间和地址,便挂了电话。
顾放没想到这么顺利,沈星言有点担心,“会不会是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得跳。”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
“那更要一起,我还是假扮你女朋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可是这样一来,他们可能会起疑,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不能断了。”
“那我就悄悄跟着。”顾放还要再说,沈星言摆摆手,“必须跟着,我来之前张局特意交代过,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顾放只得答应。
第二天上午十点,顾放到了约定地点,是一家咖啡馆,顾放叫了咖啡,耐心等着。
沈星言坐在离他几个位置远的地方,背对着他,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约在这种地方。
顾放的桌上放着一支红艳艳的玫瑰,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是来相亲的。
咖啡店的门打开又关上,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环顾了一圈,走到顾放面前,坐下了。
顾放诧异,“你是?”
“张姨介绍我来的。”墓地的那个妇人姓张。
顾放立刻了然,很激动,“我父亲病的很重,听说你们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