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福跪在地上, 泣不成声。
祁家宝忍不住损他,“人都死了,你哭给谁看。”
邱明朝他摇摇头, 不让他刺激犯罪嫌疑人。祁家宝哼了哼, 刺激他怎么了, 到现在还有一个孩子住在医院里呢。
当时孩子们被解救出来后, 有个孩子因为持续高烧,烧成了肺炎, 被紧急送往医院。由于孩子的家人住的远, 没有办法立即赶过来,沈星言就暂时充当了监护人的角色, 在医院里陪床, 顺便看萧栋梁给的卷宗。
萧栋梁快要急疯了, 在一支队手上没有侦破的贩卖儿童案, 二支队短时间内侦破, 给了一支队众人狠狠一个巴掌。
他如果再不破案,给一支队信心, 恐怕以后一支队的士气再难起来。
萧栋梁巴巴给沈星言跑腿,让她安心看卷宗,顺便给讲解案情。
7月16日发现江夏尸体,尸体的摆放和阿颂被拍卖掉的画作几乎是复制的,而在1801号房发现的葛磊及在废弃建筑物发现的拾荒老人,并没有找到相似的画作。
目前串联三起命案的唯一线索,是那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体幼稚,没有标点符号,看起来像是小学生写的,当然,不排除凶手故意模仿的可能。
沈星言道:“我记得你说你在1801号房的衣柜里,发现了几幅画,都是什么样的?”
“颜色都比较暗淡,我让关树再跑一趟,把画取回来。”
萧栋梁去安排,沈星言翻看着现场的照片。凶手给每个死者布置了一个场景,这些东西除了拾荒老人的,其余的都是从现场搬来的。
凶手在杀人的时候,要布置什么样的场景,一定早就想好了,只需要把死者放进去即可。
由于凶手已经绑架了葛磊一段时间,对房间里的东西熟悉,无可厚非,那么美术馆呢。Ta需要去美术馆踩点,找出这些东西在那。
可是美术馆的场景布置是复刻的阿颂的画作,仅凭拍卖会那么一会儿的时间,全部记住画作的细节,有些难度,除非ta一早就见过这幅画。
美术馆自从办完画展,就再没有对外开放过,直到前不久美术馆开始装修。
进出的工人,萧栋梁做了排查,没有作案动机。
潘鼎说他最后一个走,晚上一直在家,却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话的真假。
一般凶手作案会有目的性,如果是潘鼎,他在自己的美术馆杀人,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已经承接了下一个画家的画展,这个时候出问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如果不是他,又有谁能悄无声息地进出美术馆,又清楚东西放在哪儿呢,并且提前见过画。
沈星言隐隐觉得这个凶手就在周围,她决定还是用地理画像确定下凶手的大致位置。
萧栋梁大概是知道她会用,一早拿过来了南阜市的地图,笔也准备好了。她把地图摊在病床上,画出三名受害者的位置,又点出了潘鼎的住处。沈星言张了张嘴,这……
萧栋梁推门进来,“沈法医,怎么样了?”他探过头来看,“这是?”
“按照地理画像,潘鼎家竟然是完美的作案地点。”
萧栋梁皱眉,“有没有可能搞错了?”
沈星言翻白眼,“可是你们并没有潘鼎的不在场证明。”
“确实,可他在自己的美术馆杀人,有点说不过去。而且画展那天,凶手穿着葛磊的衣服出现在现场,潘鼎也在。”
“你确定潘鼎一直在?”
萧栋梁张了张嘴,没有吭声,来看画展的人很多,稍微离开一会儿,也不会有人注意。
沈星言:“熟悉美术馆,又能提前接触到画,潘鼎是最符合这些条件的。凶手能模仿葛磊的走路方式,说明是熟悉葛磊的人,葛磊又抢过潘鼎的女朋友,潘鼎曾经对他怀恨在心,潘鼎的嫌疑再加上一笔。
还有,我觉得可以再查下拾荒老人的社会关系。”
警方到南大桥重新排查,依然是原来的线索。拾荒老人叫崔五,从松江省来的,具体是哪里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到南阜市后就一直待在南大桥,南大桥是流浪汉们的窝点。崔五刚来的时候,因为是外乡人,经常被欺负过。可他傻乎乎的,被人打了,依然笑嘻嘻的。多次之后,大家也就懒得管他,随他去了。
其中欺负他最狠的是一个叫矛头的小伙子,矛头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岁。没有父母,从小就流浪。
警方去了几次南大桥都没有看到矛头,其他人说他可能去了别处。
这次重新排查,竟然遇到了他。矛头就坐在崔五曾经住的地方,被子又脏又破,棉絮都漏出来了。他掀起眼皮看了警务人员一眼,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