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立刻高兴起来, “婶子你得帮我。”
“放心,你是我介绍的, 你要是通不过考验, 我钱婆子的脸也没地方搁啊。”
又过了十几分钟, 钱婆子睁开了眼睛, “师傅, 前面的路口停车。”她从车顶的架子上拿下包,走到前门。沈星言在后面跟着, 一辆白色的车子开了过去,沈星言看了眼,又把目光移到钱婆子身上。
下了车,钱婆子在前面带路,路边的杨树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土路上每走一步都会带起灰尘。
一个村子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靠近村口的房子看起来有些破旧,有的房顶还用塑料布盖着,大概是房子漏水,没钱修补。
钱婆子轻车熟路,在村子里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这户人家连院墙都没有,只用一些破烂木头围了一下。院子中间放着一个石磨碾子,一头小毛驴拴在旁边的歪脖树上。
钱婆子径直进了院,喊道:“有人在家吗?”
“在呢。”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男人穿着汗衫,汗衫松松垮垮的,料子被洗的很薄。男人的脸膛有点黑,带着几分憨厚,“是钱婶子吗?”
“是我。”
“进屋吧。”
房间里很灰暗,堂屋放着木质的椅子和一张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一个搪瓷缸子。
里屋,一个女人半坐半躺着,头上包着毛巾,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
沈星言见状,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明白了所谓的考验是什么。
男人道:“刚吃了睡着了。”
钱婆子爬上炕,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是个美人胚子。”
女人闻言流下两行清泪,“真的要卖了?”女人去看丈夫,男人咬了咬牙,“卖,不卖怎么生,老陈家不能在我这里绝后啊。”
“可是……”
“你就当她一生下来就死了。”
女人哭起来,到底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比男人要有感情。
钱婆子喜滋滋的,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手绢,手绢里包着钱,“这是一千块钱,当初说好了的。拿着钱好好养身子,养好了再生儿子。”
男人从妻子怀里抱过女儿,亲了亲额头,塞到钱婆子怀里。颤着手拿走钱,转过身去,痛声道:“你们走吧!”
沈星言目瞪口呆,这就把刚出生的女儿卖了?!
钱婆子转身就走,看沈星言还愣着,踢了她一脚,“干什么呢?!走啊!”
沈星言看了那对父母一眼,男人背对着他们,身体紧绷。女人呜咽着,半伸着手,似是想要抱回来。
她轻轻一叹,跟着钱婆子出来,“这就行了?”
“不然呢,还想留下吃饭。”
“他们……”
“别废话了,赶紧走!”钱婆子走的很快,小女孩在她怀里睡的很安稳,小小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亲生父母卖了。
到了大路上,钱婆子把孩子塞到沈星言怀里,“你抱着。”
沈星言哪里抱过孩子,就觉得软软的一团,不知道从哪里使劲,浑身紧绷,“咱们这就走了?”
“不然呢?”
“这孩子?”
“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跟着我就行。”
沈星言皱眉看着怀里睡的香甜的小女孩,小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眼睫毛如小刷子一样,又密又长,小嘴红嘟嘟的,鼻翼偶尔翕动一下,看得她的心都要化了,她的父母如何舍得。
等了许久,中巴车终于来了,两人上车,坐在了后排。车子颠簸着朝前走,沈星言搂着孩子,浑身黏腻腻的,孩子砸吧小嘴,似乎是在做梦。
回南阜市的路,对沈星言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昨天她跟顾放商量,若是钱婆子带她去拐孩子,她就假装失手,不能真把孩子给拐走了。
可没有想到,竟然是出来买孩子。
终于看到了南阜市,沈星言暗暗松口气,谁知道这车子竟然不是进南阜的,在进城前拐了个弯。
“我们不回去?”
钱婆子瞪她一眼,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们抱着孩子回去,村里人问起来怎么说,当然是直接把她卖掉。”
沈星言瞪大眼睛,钱婆子捂住她的嘴,“不要说话,买家我已经找好了,咱们只需要去了,把孩子给他们就行。”
沈星言压住心中的狂跳,点了点头。
钱婆子松开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她父母也不要她,就算不是我,还有别人。这种生意,没有本钱,一转手,价钱就翻倍。你别脑子不灵清,你们家什么情况,你心里明白,要是不做生意,怎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