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养你是看你在叔叔的面子上!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又高又帅,我才不会给他养拖油瓶!我就不明白了,你爸爸生病,为什么我们要带着你。你这么大了,就该呆在老家照顾你那瘫在病床上的老爹,凭什么跟着我们!
还不起床?!看我不打死你!”
江胜宇听着沈星言骂,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腿,“瘫”的莫名其妙。
沈星言“气冲冲”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传来孩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啊啊啊!你个死女人你又打我,我要告诉我叔叔,让他休了你!”
“小小孩子不学好,你知道什么是休!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嫁给他,就你们家穷的叮当响,谁肯嫁给他!”
“你胡说!明明是你上赶着来我家的,我叔叔长得又高又帅,有很多的女人喜欢他。谁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我叔叔!”
沈星言被这孩子脱口而出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她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拿起鞋使劲打床板,“我让你胡说八道!”
她每打一下,江旭尧就尖叫一声,同时拿着红药水往身上抹,抹的那叫一个惨烈。
外面听着两人演戏的二支队队员都嘴角抽抽,忍着笑。
杨大伟低声对江胜宇道:“咱们队后继有人了,你看小江这演技,不去演戏屈才了啊。”
江胜宇咬着后槽牙,脸一阵红一阵白,这臭小子整天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瞪了杨大伟一眼,“少说风凉话,你家鹏程是没来,来了指不定说出什么来呢。”杨鹏程即杨大伟的儿子,今年读高三。
“哈哈,等下次有任务也让鹏程来过一把演戏的瘾,省得他整天在家说我不关心他。”
两人正说着,江旭尧跑了出来,身上血赤糊拉的,两人一怔,江胜宇条件反射地要上前,被杨大伟拉住。江胜宇猛然回过神来,这臭小子也不怕戏过了。
沈星言随后追了出来,手上拿着藤条,“小崽子!有本事你跑了就别回来!”
江旭尧朝她做了个鬼脸,“你管不着!这是我叔叔的家!”
沈星言气不过,把藤条扔了出去,“滚!”
江旭尧哼了声,跑没影了。
沈星言“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脑门子上全是汗,演戏这活真累!
忽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才搬过来吗?以前没见过你啊。”
沈星言顺着声音看去,是个年纪近五十岁的女人。女人穿着蓝底红花的背心,漏出腋下,胸部下垂严重,就像两团肉挂在胸前,肚子隆起。下身穿一条黑色吊脚裤,一双蓝色的拖鞋。脚指甲上沾满了泥垢,脚背上布满灰尘。
女人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还带着口气。
沈星言下意识就想躲,她极力忍住要走的冲动,让笑容爬上脸,“是啊,我跟我男人刚搬来这里,听说这边的钱好赚。”
“缺钱?”
“要是不缺钱也不会跑这么远,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我家那口子还非要带着拖油瓶,哪有钱养他。”
女人的眼神闪烁,“那是挺辛苦的。”
“婶子怎么称呼?有赚钱的门路跟我说一声,我能吃苦,什么都干。”
“我本家姓钱,他们都叫我钱婆子。……真的什么都干?”
“什么都干,钱婶子带带我。”沈星言把手腕上一串珠子脱下来,塞到她手里,“楠木的,在寺庙开过光,能辟邪。”
钱婆子往外推,“那可使不得。”
“哎呀,没几个钱,婶子就收下吧,您帮帮我,给我找个赚钱的路子,我实在是过够了苦日子。”
钱婆子笑眯眯地收下,“在庙前街提起我老婆子,谁不让我三分,你放心,有我帮你留意,很快就能找到工作。”
沈星言大喜,“那真是太感谢了。”
钱婆子望了望她的身后,隐约看到房间里空落落的墙壁,还有放在地上蔫了吧唧的菜“你男人呢?”
“出去干活了,在工地上做小工,赚不了几个钱,还累。”
“那倒是,刚才我看到跑出去一个小孩子?”
“那是我男人的侄子。”提起江旭尧,沈星言故意露出厌恶的表情,“整天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好好读书,将来也是个混子。”
“他爸妈呢?”
“他妈嫌弃他爸穷,跑了。他爸有病,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管孩子。我男人心疼他侄子,这才带着一起出来了。”沈星言哼了哼,“我最讨厌小孩子,又不是自己的,打了恨你,不打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