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一对母子。
离开卧室,顾放走到书架上,在视线略下的方向,他伸手摸了摸,有点灰尘,俯下.身子,视线与其平齐,看到一个窄长的印记。
顾放叫杨大伟,“找找看,有没有照片之类的。”
几个人找完房间都没有找到,顾放盯着那处沉思,叫人拍照固定现场。
他走到鲍武身边,鲍武对尸体做了简单的检查,“因为是蜷缩,有些特征无法获取,得先解冻。”
“要找帮手吗?”
鲍武白他一眼,“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
顾放哈哈大笑,“看破不说破。”
鲍武笑,“已经联系了最近的殡仪馆,应该快到了,我联系谢所,要人。”
顾放给了他一个大拇指,施施然离开了现场。
他晃悠到楼下,楼下已经围了一群人。大家看到他出来,都默契地后退了几步。
顾放笑嘻嘻的,“都散了吧,没见过死人啊。”
有个年纪大些的男人问:“403真的死人了?”
“多新鲜,不死人我们来干嘛,吃饱了撑的。”
另一个大姐道:“怪不得最近没有见过谢芳,我还以为她回老家了呢。”
“不对啊,我前几天见过小杰,他说他妈妈回老家看外婆了。”
顾放的心思一动,对着那三十岁左右的少妇笑眯眯地道:“小杰是谁?她儿子?”
少妇的脸色一红,实在是顾放那张帅脸,再配上笑眯眯的样子,没有几个姑娘抵抗的住。顾放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查案或者出任务,靠着这张帅脸方便了不少。
少妇道:“谢芳和她的儿子谢伟杰住在一起,听说在小杰读小学的时候离了婚。唉,她一个人带大孩子不容易,眼看着要享福了,竟出了这种事。”
“谢伟杰读哪所学校?”
“鸣海高中。”
“他学习好吗?人怎么样?”
“听说班级前十名,谢芳经常说将来儿子是要考大学的。小伙子挺好的,见谁都打招呼,挺文气的。”
……
沈星言接到通知,要协助鲍法医解剖尸体,赶到殡仪馆的时候,鲍武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
沈星言穿好解剖服,刚要拿纸笔记录,鲍武摆摆手,“你来解剖。”
沈星言瞪大双眼,“我?”
“对,你。”鲍武拿过她手上的纸笔。
沈星言吞了口口水,她虽然经常跟着父亲出现场,见到过大大小小的解剖场面,也跟着父亲做过简单的解剖,但是全部一个人还是第一次。
她深吸了口气,先检查体表。
尸体在解冻后,生前受到的伤害一点点显露出来。
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青不下二十处,肋骨和大腿骨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死者有熊猫眼症,即因为颅内出血导致的眼睛周围青紫,解剖后证实,颅骨底部骨折。
从胃内容物判断,是在进食半个小时后死亡。当天吃了青菜、四季豆和少量的肉类。
在解剖到心脏的时候,沈星言咦了声,“她有冠脉粥样硬化,先天心脏不好,有没有可能猝死?”
“不好说,先把解剖结果给顾放,判断的事交给他。”
解剖完,已经过去了十个多小时,天已经亮了。
鲍武让她回家休息,收尾的工作他来做。
沈星言浑身酸痛,汗湿透了衣服。解剖是个力气活,开颅、开胸的重活,都是鲍武动的手。
回到家,沈星言洗了个澡,就趴在床上睡了。
自从到了这里她都没睡的这么沉过,仿佛进入了无边的黑暗。
敲门声一遍一遍地响,沈星言用被子捂住脑袋,谁这么讨厌一直敲门,她以为在梦里。
直到声音越来越大,她突然弹起,坏了,今天周六,沈岚要来。急忙下地去开门,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拉开门,沈岚高举着胳膊,正打算敲下一波门,看到她披头散发,鞋子也没穿,积攒的怒气瞬间发泄了出来,“你怎么回事啊,跟你说了我今天要来,还睡到现在。”
进门来,看到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衣服鞋子没有乱扔,火气小了点,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穿鞋去!”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她穿了一套米色套装,衣服剪裁贴合身体曲线,裙子在膝盖上方两寸。腿部修长,穿了丝袜,一双浅咖色高跟鞋。一头黑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沈岚是新时代的时髦女性。
沈星言进屋穿好鞋,用皮筋随意绑了下头发,“昨晚通宵,天亮了才睡。”她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不是后勤吗?也这么忙?”
“出了命案,我帮着……”
“打住,我不想听。”沈岚还离她远了些,生怕闻到不该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