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娅推开糖果,拉着白芋的衣角,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不要糖,我要去见爸爸,见爸爸。”
白芋手足无措地从左口袋里掏出一个娃娃,右口袋里变出一朵花,却怎么也哄不回来。
齐邑也不顾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脚,跳着往前要去将孩子和他们分开距离:“你们还拐带小孩!”
齐娅被吓得大哭着躲到了姜晚身后。
“你别过来!”
白芋一晃身子变成了无常鬼差的模样,长长的舌头落到鞋面上,弯下腰对上齐邑的视线。
“拐带?”
齐邑看见白芋高帽上飘扬的字符慌忙跪下:“无常老爷饶命,是我有眼无珠,无常老爷不要和我一般计较。”
“求无常老爷为小的作主。”
白芋眼睛咕噜着出现在脑后,想瞧眼姜晚的神情,不料被横扫一眼,吓得他赶忙转回去。
假模假样地问道:“哦?所谓何事?”
“无良地产拖欠工资,还为几尺之差害我性命。”
齐邑又将事情始末交代了一遍,这次是另一个版本。
方正扬派人来核算工资,包工头让他带人去实地计算,就两层平台扩出去几尺吵了起来。他们按着图纸建造,没想到对方赖账说是他们私改的图纸,把台面扩出去了,属于违约。
双方争吵不下,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个猛劲将他从二楼还未封上的落地台面推了出去,摔进了底下还没干的水泥池子里。对方害怕被追究责任,干脆又搅了三四袋水泥将他封死在里面。
黑玉抱着册子记录着:“那你又是如何找到这的?”
齐邑低头沉思,他好像也忘了。
快了快了,快落幕了,背景板男主马上就可以拥有大戏份了
第25章 萎靡不振小道士
齐邑对死后的事情印象稀少,他也不知是何时变成的鬼,又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只是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还钱,还钱。
“无常老爷,我能不能等到他们把工钱结了再跟你们走。”
齐邑垂着脑袋,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我妈生病急需用钱,家里还有个小孩要照顾,我婆娘怀着孕,他们不结工资要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黑玉在册子上又填了两笔,合上,塞进腰间的收纳袋里,不知该如何开口。
齐邑的母亲在他死的第二个月就病重离世了,齐娅妈妈怀着的那个孩子也随着奶奶流掉了,就连齐娅也在前几日死了。
就算工钱结了,又该打给谁,供谁花费呢?
最可怜不过如此了。
白芋手搭上黑玉的肩膀,将他往后拉了些。
人生多苦楚,谁又不是可怜人呢,这世没结出好果,只当为下世享乐做伏。
姜晚揉了揉齐娅的发:“下辈子投个好胎。”
齐娅眨巴着大眼,抬头看她:“我还想做爸爸的小孩。”
姜晚展颜:“会的。”
池子时从侧边看她,姜晚的嘴角扯起一些弧度,显得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更灵动活气些。
那笑里含着情绪,带着点温暖的意味,不像之前常挂在嘴边的冷笑,也不像是面对莫尧时被逗乐的笑。
阎罗面对小孩也会心软吗?
另一个角落里莫尧将师兄们一个个搀扶起来,低着脑袋挨训斥。
带队的彭师兄一边数落着他,一边指挥其他人将法器收拾起来:“那鬼呢,不会让你给放跑了吧,你说说你什么都不会,柳师叔收你做什么啊。”
“我们莫小道士也很厉害的好吗。”半瞎子背着手出现在莫尧身后。
不等看清来人,彭师兄张口就骂:“你谁啊,我训斥自己观里的师兄弟你插什么话。”
“少去外面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一口一个姐姐哥哥的,我们是道观,清秀的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招了鸭来当道士。”
半瞎子将莫尧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普通的衬衫白T,普通的牛仔帆布鞋,再普通不过的便宜双肩包,怎么看都像是勤奋好学的高中生。
倒是这个语气直冲,发型硬挺的彭师兄更像是从发廊里刚做完妆造回来的,浑身上下还发散着浓郁的香水味,像劣质的花露水腌入了味,很是刺鼻。
鸭子都觉得他晦气。
“哑巴啦,不会讲话吗?”彭师兄捧着断裂成四段的桃木剑,将一截手柄砸在莫尧的身上。
莫尧长睫毛微颤,嘴巴一张一翕,想说些什么又随着喉结滚动咽下肚去。
这样的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回嘴只会让师兄们骂的更起劲,甚至还会连带上闭关的师父。
半瞎子将莫尧拉到身后,“你师父没教你做事先做人吗,就你这样的还想斩妖除魔呢,鬼看到你都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