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又准备……洲岷和山魈那不能相提并论,再说,就算他抢在姜晚前头,洲岷若未死,天帝依旧不会放过姜晚的,到时候天帝游说妖魔两界,要地府交出姜晚,鬼帝怕是想护她也没无能为力。”
“你我逆天道而行才把他救回来的,你不劝劝他?”
司礼长叹口气:“劝过了,没用。”
姜淮那人什么都好说话,唯独在姜晚的事上顽固、偏执,他认定了的就没人能阻止。
“那现在什么打算?”
“稳住洲岷,修复结界,参悟神谕。”
……
被莫尧着急忙慌拉回去的姜晚看着一帐篷半截身子的鬼魂脸都黑了。
“怎么回事?”
半瞎子见阎罗大人发怒,赶忙收了刚迈出的脚,侧过头去看天看地装死。
他本来也没想掺和这些鬼魂的破事来,一个个怨气冲天的,一看就很麻烦,偏偏小道士又热心肠,瞎正义。
柳如云被民众困住脚,他好歹也算人半个师父,怎么说也不能打压了小道士的上进心。他在这头纠结委婉劝说的措辞,小道士转头就把阎罗大人请来了。
他这是上辈子欠了这小祖宗吧。
“大人,那些鬼喊冤……”
姜晚问询的目光从半瞎子和池子时的脸上扫过,停在莫尧身上。
莫尧点头如捣蒜,指着边上的那位鬼大叔。
“他们喊冤,说有天大的冤屈要翻案。”
“这个大叔被诬陷了偷盗。”
“这个大叔是不敬尊长,欺凌弱小,还…家暴?”
“这个大哥是…是……”
莫尧翻出随身的小本子,一条条对着鬼脸给姜晚介绍。
姜晚听得头疼,手腕晃了晃,折扇泛起淡蓝的光。
只听见一阵阴风掀起帘子,吹进来。
白芋就这样随着阴风钻了进来,还未现身就传来他嗷嗷乱喊的声音。
“来了来了,殿下莫催,小的这不就到了嘛。”
白芋咧着嘴角,笑得花一样灿烂。
“殿下急召,小的哪敢耽搁呀,连城隍老爷都没能拦住小的,奔着这儿就来了呢,不敢歇一口气。”
姜晚嫌弃地别开脸,示意它看看后头。
白芋扭过脑袋,环视一圈帐篷。
这不就江湖骗子半瞎子,小道士还有战神嘛。
等等,小道士身后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白芋伸长脖子,鼻尖耸动,闻到一股死气——这附近有鬼魂!
“殿殿下,城东可不是小的负责,小的最近老实本分着呢,您不信可以问城隍老爷,白老爷范老爷都能给小的作证,可不是小的闯出来的祸!”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之前丢的那些。”姜晚转着扇柄,重重敲在他脑壳上,发出清脆的裂纹声。
白芋吃痛地捂着脑袋,泪眼汪汪地凑过去瞧。
本想遁地四散的鬼魂被结界拦截了去路,此时正努力列成一条,藏在莫尧身后,内心祈求着千万不要被阴差发现了。
可鬼哪能逃过阴差的鼻子,白芋闻着味就来了,大手一捞,就把头鬼从地里拔了出来。
那鬼下半截身子还往下掉土呢,落的白芋的鞋面都是湿土渣子。
那鬼不好意思地扯出苦笑,一个劲儿给无常老爷赔不是。
无常老爷白芋现在没耳朵听,将鬼提到和能对视的高度,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认了便,肯定地回头给姜晚答复:“殿下,是其中之一。”
说完就撇了手里的,伸手去拔下一个,半截身子的鬼们没一个逃过的,一一审视之后,确定了就是之前那些在押送路上逃走的罪魂。
“唉,好像还少几个,不过大部分都在这儿了。我就知道殿下不会不管这事的,这回宁二哥可有的交差了,多谢殿下。”
白芋乐滋滋地从怀里掏出勾魂锁,解开钩子就要拷鬼。
勾魂锁一亮相,那些鬼接挨着噗通跪伏在地上,高喊着冤枉,鬼声呜呜,透过帐篷帘子传出去。
路过的凡听闻镇压妖魔的古塔倒塌的人都低着脑袋捂着耳朵,急匆匆路过。
莫尧咽着口水,默默挪到冤鬼前头,拦住白芋。
“小道士,你快快让开,这些鬼魂该下地府了。”
“可,可是……”
姜晚:“它们的事到了地府自有阴司接手。”
“就是就是,我们阴司那也是制度分明的,判官老爷会还你们公道,若要是敢在老爷们跟前弄虚作假,嘿嘿……”
白芋笑得瘆人,手里的勾魂锁往两边拉扯,紧绷着发出声音。
喊冤的鬼们一下就止了声音,莫尧都下意识缩紧了脖子。
白芋这还不觉够,咧到耳朵根的嘴张开大口,嗖一下凑到鬼边上,鼻尖嗅嗅。
“新鲜的咧~”
姗姗来迟的黑玉只看了后半场,面上无语嘴巴却很配合:“这货色好,回去孝敬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