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缺席了。
身后的大门被急切敲响,仲奉仙君闯进来,脑袋四处张望,又落回到姜晚身上,嘴巴张张合合,脑子里的语言系统乱成一团,组织不出一句合适的措辞来。
“仲奉仙君有事?”姜晚冷哼着,露出鄙夷的目光,“来通知考官判错分了?”
“嗯……呃……”仲奉仙君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憋半天憋出来一句,“有些事想找殿…池编撰。”
竟然不是考编的事?真是稀奇。
仲奉仙君又伸着脑袋往二楼瞧,真心诚意,还很急切。
“不在。”
姜晚摆摆手,赶客,开了一坛月合仙翁闪送上门的桃花酿。
酒未入肚,已是满室桃花香,香味钻进鼻尖,勾着胃里的馋虫。
几口微甜滑入喉口,后反上来的几丝生涩又被顺着下肚。
想是仙翁也觉得姜晚会痛饮一晚庆祝上岸,于是送的酒醇香,度又高。
一坛未见底,姜晚脸上已然潮红。
微醺了也好,这样很多浮躁都可以消融在酒里。
仲奉仙君杵在那儿没走,不死心地追问:“殿下,可知道池编撰去了哪?”
姜晚摁亮屏幕,看着没有下文的聊天框,轻嘲一笑,又给自己续了两杯。
仲奉仙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脚来回踱步,想到什么,赶着要走。
姜晚手指一勾,轻巧勾着他的衣领拎了回来,眉头上挑,审视的目光上下扫着他。
“听过传闻吗,知道我的手段?”
仲奉仙君点头如鹌鹑。
“老实交代,找他什么事?”醉了的姜晚更多了几分阎罗威压,周身散漫出来的阴气像几十双眼盯着仲奉仙君。
“他,他……”
仲奉仙君心一横,一咬牙,全交代了。
“蛊雕出逃,仙官觉得池编撰有经验就请他去帮忙。小仙刚才听霄临仙君说他受了伤,这会又联系不上,这才,才……”
仲奉仙君慌乱里还不忘隐匿战神的身份,顺带着修饰了下过程。
因为出成绩的事,他再三被大阁约谈,刚发消息问完战神是否要坚持如实发布,霄临仙君就跑来告诉他蛊雕出逃了。
大阁一早就发布了消息,称蛊雕重伤看守的仙兵出逃了,已派出仙兵下界搜寻追拿。
霄临仙君还说,大阁请了战神出手。
仲奉仙君哪里信,看看自己发出没有回音的短信,又不死心的发了几条。最后是旁人作证,说亲眼看见五殿下带着战神往大阁方向去了才相信。
又匆匆忙忙跑过去来个浑身带伤的仙兵,拦下来一问,竟是来求援的。
战神被蛊雕重伤了。
这个消息像是枚炸弹,无比沉重地落在仲奉仙君心头,炸得他脑子都转不动道了。
霄临仙君自然是不信的。
可他却有些动摇。战神在无烬渊三百年,自封执念,功力耗损,战力大不如前,趁手的长戟法器也未恢复神力,身上的伤也未曾养好……
若是蛊雕真有能从天牢逃走的本事,战神被重伤也未必是假消息。
同样被消息炸得脑子空白的还有姜晚。
一句话的重点从蛊雕逃了,落到池子时受伤了上。
桃花酿的酒劲反上来,微醺下的她站起来,身子还有些摇晃不稳,指头指着仲奉仙君的鼻子要他再说一遍。
“池编撰被蛊雕重伤了。”虽然是不愿相信的,可,如今情势下,像是真事。
还未等姜晚消化,城隍爷也赶着趟来凑热闹。
“姑姑,蛊雕在西街伤了人往川阳山去了,那边又是……”城隍爷余光瞥见仲奉仙君,又急忙收了后边的话,带到下一句,“不拿下它怕是会出大事。”
姜晚的手一抖,坛子落地,桃花香浓烈,冲得她眼睛酸涩,鼻头发红。
“去川阳山。”
川阳山上,狂风骤雨,阴云笼着山头,无数仙兵摆着阵法围着山发起攻击。
一声婴啼破空,扫下来数位仙兵,摔在地上,没了生息。
姜晚酒意未消,凝神在扇面上施展法术,山头很大,也很空,搜寻一个人不是难事。
她心中千万否定着,还是感知到了狐狸微薄的呼吸,和几乎熄灭的命灯……
消息是真的。
蛊雕现了身,似鸟非鸟的四脚怪悬停在空中,居高临下,冒着蓝光的眼睛挑衅地盯着姜晚。
它的翅膀修复了,头上断裂的角接上了,嘴里也长出了新牙,连之前祭出的妖丹都恢复了……
“这,这是蛊雕?!”仲奉仙君也信了,先前蛊雕还是残兽就将战神伤到恢复原形,恢复完全形态妖力的它此刻怕只有三百年前那个战神才能收服吧。
城隍在一边破口大骂:“你们仙界怎么关押的,接二连三让它跑出来。一群废物垃圾,白养的……”